他能配合着说这么多,已经尽力了。
谢元不由地在心中,将自己这一命令的效果,又打了一个折扣,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个时候,六卫的卫长突然伸出了头来,又看了关义飞几眼,问道:
“你在原先的军队,做到什么职位了?”
关义飞也伸着头看了过去,回道:
“就一个普通兵卒,没职位。”
“不会吧?五年的兵,一直没有死到现在怎么也得混到伍长了吧。你们军队不用带新兵的吗?”
六卫的卫长是个鲜卑人,他伸着头,不停地打量着关义飞说。
关义飞很是坦然地笑了笑,说道:
“这个……嗯……有些一言难尽,反正没有升。”
六卫卫长还在打量着关义飞,明显很是疑惑,他旁边站着的七卫长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背,用鲜卑话恼怒地阻止道:
“这有什么好问的,能来这里头的哪个当了官了,就算是当了官儿,不也被撸下来送到这里来了,就好比你。”
气氛瞬间尴尬了。
谢元察觉到了六卫卫长的尴尬,但是她竖着耳朵也只听懂了几个词,于是转而问关义飞道:
“他说的什么?”
关义飞翻译了一下,说给谢元听了。
谢元听完就沉默了,因为她想起了沙未。
要说着军营里头,有什么共同的苦可以诉,恐怕就是几乎所有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能力没机缘,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这样吧,除了老家哪里,家里几口人,再说一下自己的从军的军龄,和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其实说什么都可以。但是这样有共同话题,能讲的很多。”谢元道。
这个时候,从前沈家军的一个叔伯突然开了口,问:
“这……这能说实话吗?”
谢元没有反应过来,问:“为什么不能说实话?”
那位叔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和身边的几个汉人卫长,道:
“我们几个来这里……不是为了汉人能在魏国直起腰杆来么,这……能说?”
此话一出,谢元便看向了另外那些个鲜卑人的卫长。
果然,那些人都侧目而视,脸色很是不悦。
谢元正在犹豫,思考着是不是这个话题只适合那些胡人,并不适合汉人。就在此时,那个六卫卫长突然又出声了,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
“说的好像你们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似的……”
谢元一听,脑子倒是顿时清明了,也不再犹豫,直接爽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