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冯伯羊是他的帮手,只有帝后感情深厚,冯伯羊才能在朝臣那里有威信,才能在他迫不得已出征的时候,镇得住后方。
所以,他经常宿在皇后的宫中,只不过两个人都是这样抵足而卧,一人守着一边的床头,一起看书,或者说话聊天。
这样的情景……已经好几年了吧。
即便不是为了避人耳目,秀恩爱,现在的相处方式已经成了习惯。
乌雷忍不住透过书本的边缘,又看了皇后冯伯羊一眼,说道:
“伯羊,我听谢元说,你觉得在宫中寂寞……”
冯伯羊细长的眼睛垂了半展,显得更是神秘莫测,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缓了半晌才听她说道:
“后宫事情少……比不得陛下忙碌,闲下来时,是有些无聊。”
乌雷嘴唇动了动,将修长的腿收起了一条,猛然坐了起来,他将手臂放在膝盖上,看着冯伯羊犹豫着,思索着,欲言又止。
冯伯羊面上无动于衷,依旧平静无波到了冷淡的地步,但是实际心中紧张至极,她想要装作看不见,可是乌雷的视线一直灼灼地盯着她。
她终是抬起了眼睛,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笑容,问道:
“陛下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乌雷觉得声音艰涩,却终是说出了口,道:“伯羊……我已经立了太子了,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做正常的夫妻?有了太子,你若是生了孩子,可以不必遵循留子去母的规矩,而且,我们可能会有个公主呢……”
冯伯羊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了,她也坐了起来,霎时间两个人距离近了,几乎面对面。
她细长的眉眼中眸光亮的惊人,显出情绪很是激动,她咬着牙说道:
“陛下原来这么天真,皇后之子不是太子,对于朝堂来说会生出多少乱子来?……可能会有个公主?……您说的可能,是会要了臣妾的命的!在你心里,臣妾的命,竟抵不过几日夫妻之欢?”
最近有好玩的吗?
乌雷看着她,深邃的眸光剧烈的闪动着,似乎有些生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平静了下来,垂着的眼睛甚至有些失意消沉。
他将腿从床榻上放了下来,说道:
“你说得对,是我总是忍不住痴心妄想,一时间鬼迷心窍,失言了。”
说罢他就站了起来。
气质华贵的年轻皇帝,随手理了一下自己衣袍下摆,背对着皇后冯伯羊站直了身体,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温和又冰冷地说:
“朕走了,还有许多奏章要看。”
说罢不等冯伯羊起身说话,他便拐过了屏风,径直离开了。
皇后坐在床榻的里侧,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愣了许久,眉如远山的寡淡外貌,并没有露出很多情绪来。
突然,她动了,突然扭过脸来看着对面床头的位置,轻轻蹙起了眉头。
乌雷刚刚倚在那里的样子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当时自己忍不住总是看他,见他心不在焉的翻着书页,偷偷的从书本后头望过来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心里头一跳,紧张地像是偷了东西,被人发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