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放心,还将那几个布套子给缠在了麻布里又叠进了那新衣服里头,确保不会轻易地就翻出来。
弄好了这些,她往床榻上一坐,缓了缓自己心情,接着往下看去。
看着看着,她的表情就柔软了下来。
谢夫人很细致,为她筹划了许多。以至于谢元一看,就能猜到她娘是多少个日夜睡不着觉,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会暴露,才会条条陈陈的写了这么多。
跟她说,胸口用布铺平整了缠上,多缠几层,要比一直穿着木甲要好一些,至少要舒服一些,活动也方便,晚上也能睡得好一些,不至于被木甲磨得身上都是疤痕。
还嘱咐她不要缠得太紧了,时间长了血脉不通会生病。
写完了这些,她还不忘提醒谢元将这封信给烧了,留着别被人发现。
最末尾让她一定要保重,战场凶险,莫要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然后突兀的附带着提了一句,包裹里还有一小包晾晒好的柿饼干。
说:知道她喜欢吃,年年都给她留着,可是年年都不见她回来……
信件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谢元看着信件末尾的那一小点滴落的墨滴,好像便是娘亲已经省略掉了的千言万语,也省略掉了与她老生长谈的那些争论。
谢元抿了抿唇,心中酸涩,复杂难言。她转过身又翻了翻包裹,将那一小包柿子干拿了出来。
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捏了一个放在了嘴里,伙着眼眶中的含着的热泪,慢慢地咀嚼着。
很香甜,又有些苦涩……
……
……
沈留祯回程的车上,靠近门口的地方就放着那个装着人头的木盒子。
虽然密封的可以,但是依旧会有丝丝的血腥气飘出来,连驾车的刘亲兵都觉得熏得慌。
可是一转身,见沈留祯在车里躺的舒服,甚至还在睡觉,他就一阵无语。
后来频频后看的余光中,他见沈留祯终于动了一下,于是终于逮着了吐槽的机会,说道:
“郎君,就这样你都能睡着,你可真够可以的。”
为什么不怕鬼了呢?
沈留祯坐了起来,抖了下袖子,看着那个装着人头的盒子明显有些嫌弃,明显睡得并不踏实。
可是他懒,懒起来,什么都可以忍的。
刘亲兵有些郁闷,说道:“你小时候挺怕鬼的么,我记得当时谢家祠堂做丧事的时候,你吓得每天都疑神疑鬼的,粘着谢元都不撒手……”
刘亲兵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惊讶地往后看了他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