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无精打采的站在了马车的旁边,一揣手,就看着谢元颀长笔挺的背影开始发呆。
刘亲兵看见他这副样子,开口道:“是不是不甘心?”
沈留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然后就震惊地看向了刘亲兵,心想自己这点儿下流的心思这么明显吗?!
他惊恐异常,连说话都结巴了:“什……什么?”
刘亲兵一边收着赶车的杆子,一边说:“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明明站在一处你比她高,但是看起来,却总是有一种错觉,她比你高呢?”
沈留祯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愣住了,然后呐呐地应了两声:“啊?……啊。”
就听刘亲兵说道:“所以说,习武之人,这身条练好了器宇轩昂的,你看看你,动不动一揣袖子,脊梁骨一看就是软的,当然没有她看着高了,你还是多练一练吧。”
“是……是是。”沈留祯松了口气,特别想抬手擦一擦额头上的冷汗。
……真是吓死他了。
正在此时,谢元抬手指了指远处的那个茶楼,对着沈留祯说道:“留祯,前头就是咱们以前常去的茶楼,咱们去那儿看看去吧。”
“哦,好。”沈留祯应了一声,不自觉地就将脊背挺得更直了些,拿出了平时在人前的那一副端方有礼的仪态来,跟着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见那里头的摆设还是老样子,只是桌椅什么的都眼见着都更旧了一些。
谢元和沈留祯坐了下来。看台上不是说书的了,而是一个弹唱琵琶的女子,叮叮咚咚、咿咿呀呀的不停。
店铺的小二过来招呼,一见是他们两个,愣了一瞬,说道:“哎……你们不是……你们不是……”他着急的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之后,兴奋地说道:
“你们不是住在别苑的那两个郎君么?哎呦……好久没见了,要不是你们两个又坐在一处,又坐在老地方,单独哪个来我恐怕都记不起来咧……”
他看见了他们似乎很是高兴,一边摆上茶碗,一边问:“这两年两位去哪儿了,一直没见你们了?”
沈留祯温和的笑着,和光同尘,谦逊有礼,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说:“跟着长辈做事去了,小二,我怎么看这里头比之以前冷清了许多?”
小二笑着说道:“嗨……边城就这样吧,自从这块地归了魏国,一直有人说宋国会打回来,所以很多人都跑了。不过往常也没这么冷清,一直有过路行商路过……这两天听说,路上碰见宋国的军队集结,大举往这边来了,怕又是要打,所以人才少了许多……”
沈留祯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元一眼。谢元却问:
“走了很多吗?原先在城外的那些逃难的难民呢?还有那些流浪孤儿呢,还在吗?”
小二将布巾子往肩膀上一搭,说道:“城外没有了,现在城内人口少,城主安排,都进了城内了,至于那些人有没有往别处去……那谁知道呢?反正流浪孤儿一直都有,什么时候断过呢?”
谢元牵了下嘴角,神色郁郁地说:“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