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你不还是你么?”
谢元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熟悉的声音犹如就在耳边响起一样,沈留祯那个整天假模假式端着的笑脸就出现了她的眼前,脸颊上的酒窝深深,笑得甜甜的,人畜无害。
谢元烦躁的心稍微安了一些:至少,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不会拿她女郎的身份限制她的目标和行动。
她抿了抿唇,望着火光,那暖黄色的光亮终于映入了她的瞳孔,透出了一丝温暖。
可是很快,谢元就又失落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
“……他惯会装的暖心。谁知道他说这个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
……
靶场上,沈留祯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冲着远处走过来的乌雷行了个儒生礼仪,埋首在平举的袖子后头。
乌雷在他抬起头时挥了挥手。今日虽然太阳好,但是风有些大,吹得他衣襟上的翻领盖住了半边脸,他抬手又给捋了下来。
再看沈留祯穿着一身汉制的儒生大袖袍,衣襟妥帖,一阵风吹过,只有衣摆和袖子微微飘荡,确实是比他们这一身胡人制式的衣袍更加的风流养眼一些。
身旁跟着的合安一边跟着他疾走,一边恨恨地看着远处的沈留祯说道:
“嫡皇孙,你为什么不惩治他?你看看他的样子,表面上恭敬,其实暗地里包藏祸心。”
乌雷没有看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何至于这么严重,大家年纪相仿,吵了几句嘴,打了一架罢了。他一个伴读,包藏什么祸心?”
合安听闻脸揪成了一坨,说:“不是,嫡皇孙,我怎么觉得你突然间向着那个汉人了?”
“这不是向着谁不向着谁的问题。你要我如何?派人将他打一顿替你出气?……当时打的那一架你可是沾了光的。怎么他一个挨打的过去了,你一个沾光了的反而不依不饶的呢?”乌雷扭过脸来好奇地问。
合安被问傻了。他能直接说他就是看沈留祯不顺眼,特别想让他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消失吗?
可是这要是说出来,恐怕连皇帝陛下都给得罪了,沈留祯是皇帝下令给乌雷做伴读的。
于是努着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恶狠狠地又瞪了沈留祯一眼。
乌雷在沈留祯面前站定,说:“我今日叫你来,就是希望你跟合安能握手言和,上一次的事情,你们两个都有错,互相道个歉,这个事情就过去吧。”
他说罢转过来看着身边的合安,问:“你说呢?”
合安本来就长的下巴错着下颌骨歪了歪,翻了个白眼没看沈留祯,不情不愿地说:
“是……!”
沈留祯倒是一点看不出不服气来,脸上的小酒窝深深,笑容和善,还带着歉意,对着合安拱手说:
“合安君,上次是我的不对,我因为自己心情不佳,却让合安君白白遭了埋怨,我向你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