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季骁向凤祈透露,他一直在调查她父母的死因,这件事就成了她心里的一桩悬案。
毕竟是亲生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死的又那么突然,如果真的事有蹊跷,她不可能毫不在意。
有时凤祈会很想问问凤行霖,有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当年细节。
可一看到凤行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就没什么交流的欲。望。
尤其现在他们兄妹俩还闹成这样,更不可能从他身上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时候她年纪太小,好多细节都记不清了。
只知道有一天父亲下班后去了郊外的一家纺织厂,傍晚的时候母亲也被父亲叫去,在将近晚上的时候,那家纺织厂就发生了火灾。
后来调查出的结果,是有人在禁烟区抽烟,那人当天喝醉了,忘记了工厂规定,一时疏忽,才酿成了不可挽回的灾祸。
这个人很快伏法认罪,坐牢没多久,听说就病死了。
这对凤祈来说,是很遥远的记忆,因为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如今再被重新翻出来,她总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
坐在咖啡厅的时候,凤祈脑子里就在胡思乱想着这些。
直到旋转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阔步走了进来。
距离上次见季骁有段日子了,但凤祈对他一直记忆尤深,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执勤的时候,季骁就穿着一身便衣,走到凤祈面前,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他目光沉沉的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在观察,又像是在感慨。
时光如梭,一转眼,当年那个案子的小女孩都长这么大了。
凤祈坐直身子,单刀直入:“季警官,我爸妈的死难道不是意外?”
季骁:“从表面看,的确是这样。”
“表面?”
“这个案子是以意外结案,但当年我仔细琢磨过,还是有很多疑点,常年都在运作的纺织厂,怎么偏偏就在那天歇业一天,全工厂除了门口的一个看门大爷,就只有你父母,以及另一个已经在工厂干活儿了二十年的老工人。”
“你父亲生前是国企的会计,和厂长听说是认识的老朋友,厂长后来回忆,是他约了你父亲在那天见面,许久没见了,晚上要出去叙旧喝酒,最后你父亲手机里的那通电话,也的确是打给厂长的,并且还有电话录音,厂长说,他要晚上八点才能回来,但你父亲还是在六点的时候就到了,还让你母亲一起过来,也就是说,明知道厂长会晚到,可他还是要提前?”
当然,不止这一个疑点,尤其随着年月的增长,季骁办案经验越发的丰富,更是对这个案子有了许多不同角度的解读。
越查越觉得,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有一条当时被警方遗漏的线索,季骁却从没放弃。
“十年前,在火灾发生那天,有附近的人看见一个十几岁少年在工厂后院晃悠,但是在警方调查的时候,并没找到这个人,那个在附近爆料的人也改口说是自己看错了,因为没找到那个少年出现过的证据,这条线索后来就不了了之。可是结案后,我有一次又去附近打听,又有人说,的确见过当天出现过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孩,个子很高,穿着洗得发黄的白衬衫,下面穿着工装裤,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这个人,直到前不久,我终于找到了。”
凤祈后背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
季骁说:“这人叫丁君默,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后来去了一户有钱人家做保镖,前几年跟随雇主在港城,但最近也回来了……”
“丁君默?”凤祈一怔。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