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珏听闻心中微微一惊,王瑾琛为了自己喜欢感兴趣的事向来有无限的精力,对大多数的事也都抱有非常乐观积极的想法,这还是他头一次听王瑾琛抱怨后悔之前的决定,看来这段日子王瑾琛是真的累着了。
贺珏顿了半晌,似在考虑什么,过了片刻说道:“其实你可以做个取舍,大学只要求毕业拿证不需要这么辛苦。”
王瑾琛听闻顿了一下随后猛的一抬头,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一直以来都把这个选项给忘了,大学不像高中的时候那么紧张平时的学习都会关系到将来考取大学的成绩,要是没有考研的想法大学就是他的学生生涯的终点,拿到合格的绩点学分能毕业就行了。
大学普遍都特别在乎自己的毕业率和就业率,基本上只要正常上课不挂科都能毕业,甚至毕不了业学校想方设法都会让你毕业,根本不会因为他想做别的事就无法顾及学业非得在学业和兴趣中二选一不可,哪怕是申请休学个一两年再回来继续读都没什么影响。
听说很多人大学四年都是混过来的,他完全也可以这样混一混,多分点心思和精力在自己想做的事上,只要考试之前加把劲就行了,上学期期末那么险彭昊的考试都让压线过了,他还有贺珏给他补习,贺珏很会抓重点,帮他顺利通过考试简直轻轻松松,上课他也都会认真听,这样做完全不是问题。
这么一想他瞬间就觉得轻松多了,可还没等他放松下来,一瞟眼看见贺珏的草稿纸心里又猛然生出一股恐惧感。
贺珏这个人低调,得了什么东西都从来不跟别人说,可是他跟贺珏关系这么近天天在一块,他的事情可以说基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去年院里和学校的,省级的和国家级的奖学金,凡是贺珏满足基本申报条件的基本都拿了个遍。
他虽没问奖学金的数额都有多少,却也早就听学长学姐说过基本每一届都会有一个特别优秀的学生包揽各项奖学金,一年的总数能到好几万,贺珏家里条件不好加个国家政策比他们能申请的奖学金还要多上几项总数更多,就是不去兼职除去一年的生活费学费估计都还能净存几万。
一般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贺珏都该申请公费出国留学深造了,当然他知道贺珏很在乎妈妈绝对不会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把妈妈丢下留在国内,可他还是觉得贺珏好像在逐渐离他远去,现在有些活动他就已经没法跟贺珏一起去了,要是他不这样继续努力的话,以后和贺珏之间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
王瑾琛想到以后贺珏会一个人去到更高更远的地方立即摇了摇头:“不行。”
贺珏知道王瑾琛有自己的想法,说道:“那回去休息一下吧,我陪你回去。”
王瑾琛顾虑道:“图还没画完。”
贺珏道:“剩下的我帮你收尾。”
王瑾琛是真的很想偷个懒休息,分散精力做不同的事比他想得累多了,可他对贺珏总还是有那种传统的乖孩子的印象,觉得抄作业的都是坏学生,哪怕帮人抄作业也一样,不能老让他做这种事,沉吟了片刻拿不准主意,嘟囔道:“老让你帮我偷懒好像在教你干坏事一样,我有负罪感。”
贺珏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图纸知道怎么画就行,不用一定要亲自画练熟。”
王瑾琛听闻一想也是,现在都是电脑绘图,学手绘只是让他们更加熟悉图纸绘制掌握一门基本功罢了,以后的考试工作都没有硬性要求,但转念一想他没必要练熟贺珏就更没必要了,别的作业让贺珏帮忙赶赶贺珏自己也能复习巩固一遍,不算太耽误他,可帮他画个图能有什么助益,况且他这么天天避嫌忍着不跟贺珏亲近也着实有点憋不住了,现在没人他想多和贺珏在一块待一会,不想这么快就走。
王瑾琛犹豫了片刻想想还是作罢,呼了口气放松脖颈靠在贺珏肩膀上道:“还是不了,你给我抱一会充充电就行。”
贺珏巴不得他能这样多依赖他一会,也就不再说什么,放轻了动作尽量让自己的肩膀固定不动不去惊扰他,一边看着书页上的数字图形手算一边听着王瑾琛的呼吸声,虽是顾着王瑾琛身体绷紧了有些僵硬,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惬意之感却也觉得满足,可这种满足感没持续一会儿他就突然感觉肩膀一轻,王瑾琛猛地从他身上起开了,抱在他身上的手也松了开来。
王瑾琛的这个动作很急促突然,他遗憾这种惬意持续的时间太短之外不免奇怪是出了什么事,急忙转头看去,见王瑾琛人已经瞬间和他拉开了距离,回头望着后门外脸上隐约有点惊慌之色,再跟着朝着门外看去,只看见两个半截身影从后门掠过。
他见王瑾琛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不由在意那两个是什么人,侧耳细听,隐约听见两人的谈话声但听不出是什么状态,脚步声是往前门去的,他又朝前门看去,很快那两人就走到教室前门,见两人只是十分悠闲地闲聊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像是从未在意过教室里的他们俩只是路过而已,再不然就是同样找教室自习找到这来了,从后门看见里面有人就走了,若是这样这事也十分平常,他们找教室自习经常碰到有人找过来,有时候来人还会征求他们意见同样留在教室里自习,王瑾琛为什么会这么惊慌?
那反应就好像……
不想让别人看见他靠在自己身上,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俩关系很近,这样周六那日王瑾琛喂猫喂得正开心突然急匆匆地走了似乎也能解释了。
贺珏想到王瑾琛近日那些异常的举动心头猛地一跳,急忙回头看向王瑾琛,见王瑾琛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见他看向自己面露疑惑,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怎么了?”
那模样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刚刚只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而已,可是王瑾琛一向喜欢强颜欢笑,他太清楚了,那个时候就是,嘴上说着没事,心里不知道有多介怀,一直闷到后面才爆发出来闹了那么大的脾气,要不是那时候唐卿有心撮合,他和王瑾琛可能真的就没有这后来许多事了,那样的事他绝对不想再经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