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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南城商圈比之前大了一轮，明瑛让江甜去试秋季新上的贝雷帽、裙装，反到是江甜眉眼弯弯应着好，去更衣室换衣服时，总是不自觉地想到自己和他曾路过过这家店，这家店前面有老爷爷，老爷爷旁边是电影院，他们还在电影院门口被同学起过哄……

越想不想，越是想。

越是想，越想不想。

&ldo;好看吗？&rdo;江甜提着及膝裙出来，赧然问。

红白黑三色相撞，格子元素活泼俏皮。

明瑛眼睛亮：&ldo;转个圈我看看。&rdo;

江甜转圈。

&ldo;就买这身吧，太可爱了。&rdo;

&ldo;那条背带裤也好看。&rdo;

江甜骨骼细，衣架子一样什么都能穿，大眼睛，小酒窝，肤白带着婴儿肥，明瑛根本停不下来：&ldo;那件蕾丝衬衫也可以穿在校服里。&rdo;

&ldo;刚好秦诗也有一件。&rdo;

&ldo;……&rdo;

明瑛和江甜揣着导购们&ldo;母女俩都漂亮&rdo;的夸奖两手拎满，到甜品店修整。

明瑛意犹未尽：&ldo;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得吃没得穿，后来生活可以了，就超想有个女儿，给她买各种好看点的小裙子，蝴蝶结，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然而……&rdo;明瑛叹息，&ldo;那父子俩一个比一个不解风情，带出来逛街就像带了俩保镖，真是。&rdo;

江甜适时笑。

服务员把抹茶套餐端上来，明瑛不怎么吃这些，江甜熟稔地给她介绍：&ldo;这个是班戟，这个是千层，这个是小旋风……&rdo;

江甜声音轻，&ldo;叮叮当当&rdo;，像山涧隙清澈的泉眼儿。

明瑛含笑听着，学她拿叉子叉班戟，入口，蔓开。

明瑛状似无意：&ldo;甜甜和臭小子最近怎么样，&rdo;明瑛措辞，&ldo;上周他回来你留校，这周你回来他不回来，就像约好一样……是不是他和你闹脾气了？&rdo;

&ldo;巧合吧。&rdo;江甜腕顿一下，讪笑。

&ldo;你别护着他，臭小子脾气怎样我当妈的很清楚，&rdo;明瑛毫不掩饰地嫌弃，转而，语气温和，&ldo;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也出不了主意，只想说胡乱说点，甜甜你觉得顺耳就听，逆耳就当风刮过。&rdo;

抹茶奶绿杯面有涟漪，倒映出江甜微垂的眼睛。

&ldo;他成绩好懂得多，可他也是个拙人。&rdo;

明瑛和江甜坐到一边来：&ldo;你不说他就猜不透你的心思，你别扭他比你更别扭，你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与其两个人拧着绳谁也不放，甜甜你不如好的坏的都冲他发了，不管他舒不舒坦，至少你舒坦。&rdo;

&ldo;我不知道该怎么说，&rdo;江甜苦笑，&ldo;总感觉我和他说不了两句话，不是我不开心，就是他不开心，感觉像走到了死胡同……&rdo;

不想退，也进不了。

十月还有蚊虫，江甜拍腿。

明瑛体贴地按开桌旁驱蚊灯：&ldo;其实你才出生时，青姐带你回来过一次，那时候臭小子两岁，自己刚站稳，就想抱你，&rdo;明瑛想着当时的场景，有些发笑，&ldo;结果青姐刚护着护着把你递给他，你就尿在他身上。&rdo;

江甜微怔。

明瑛说：&ldo;他很小就有个习惯，饿不哭，冷不哭，热不哭，唯独我没及时给他换尿布会哭，越长大越是这样，爱干净爱整洁，忍不了丁点脏乱差……&rdo;明瑛回忆，&ldo;青姐当时站着接电话，我以为他得把你直接扔了，吓得赶紧冲过去，结果他一直抱着你等青姐接完电话，口齿不清给青姐说尿尿了把你还给青姐，这才颠颠跑过来，皱巴着小脸拉我回家换衣服……&rdo;

&ldo;送他去他奶奶家，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rdo;明瑛仍旧无法释怀，&ldo;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状态很差，哪怕后来会有交流，也是简单的音节，复学，奥赛，第一，拿各种奖，好多老师都说羡慕我，&rdo;明瑛扯唇，&ldo;可我也羡慕人家，十四五岁，青春期叛逆的叛逆，躁动的躁动，母子连心，我真的可以感觉到他的漠然。&rdo;

彻头彻尾的漠然，江甜在去年暑假夏令营那个初遇，抑或重逢的晚上，和月色一起看见。

明瑛喝一口奶绿，清甜没过咽喉。

&ldo;直到去年暑假，他捡了面条，我看他对面条，才能看到难得的温柔，再后来你来二老家，他放面条咬你，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接着我让他给你补课，他答应了，我屡次让他给你补课，他屡次妥协，等我做清洁发现他砍掉了他很喜欢的那排修竹，听傅逸说他捡面条回来那个暑假遇到过你，再后来你粉色的kitty碗放在碗橱，他的碗旁边，面条都没有的特权，我就知道，&rdo;明瑛笑，&ldo;他真的收不住了……&rdo;

江甜手指捏着勺柄，稍稍泛白。

明瑛把千层叉到她盘里：&ldo;上次在教务处，你误叫我妈，你先看他而不是先看我，我那时知道，你对他也不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