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仪拼命反驳:“你就是在胡说八道!我父汗已经降了,皇上定会留下他的命。”瞧着满脸泪痕的月昭仪,贞妃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你怎么这么天真?”“留下你月氏王族,让你们日后再复国?”“等你生下这个杂种,很快就会和你们月氏的人团聚了。”贞妃慢慢走近月昭仪,带着妒忌的目光掠过她的肚子。脸上虽说还带着温婉的笑,可说出的话却叫月昭仪不寒而栗。月昭仪被吓得捂住了隆起的肚子,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姜知意皱着眉头隔开了贞妃和月昭仪,一字一顿说道:“皇上都未发话,你就敢杂种地叫着皇嗣?”贞妃不屑地笑了,“怕是皇上都觉得碍眼呢。”她的笑声越发的尖利,整张脸都写满了癫狂。月昭仪此刻再也撑不住了,痛苦地捂住肚子瘫坐在地上。她疼得小脸皱紧,“我……我好像要生了。”姜知意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要早产啊。“快,赶紧去清漪宫叫人抬辇过来!”姜知意着急地吩咐着万顺。“奴才这就去。”万顺也被月昭仪吓了一跳。可他正想去时,就被贞妃指示着太监拦住了。“妍美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做好人?”贞妃怒斥道。姜知意紧绷着脸庞,眼神如冷刀子般看着那两个禁锢住万顺的太监。下一刻,她狠狠甩了他们一人一巴掌。“你们有几个胆子敢阻拦嫔妃生产?”“若是皇嗣有事,贞妃会不会被问罪我不知道,可你们两个奴才死罪难逃!”可能是她的眼神实在太有威慑力,也有可能是听到罪责二字,两个太监对视了一眼,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度。万顺趁此机会挣脱开了束缚,往清漪宫的方向快速跑去了。贞妃阴沉着脸看向姜知意,“你要通敌叛国了吗?”“你要是脑子不清醒,不如跳进玉带河好好洗洗!不管月昭仪是谁,她肚子里的都是皇嗣。”“我不过心急救皇嗣,就要被你泼脏水?这话你留到在皇上跟前说!”姜知意眼神冷冽,毫不畏惧地看着贞妃。贞妃气得胸脯起伏不定,一双眸子恨不得化身暗箭射死眼前面目可憎的人。月昭仪此刻疼得厉害,她月白色的斗篷渐渐渗出了鲜红的血迹。贞妃瞧见后,勾唇一笑,“看来老天爷都认同我的话啊,你便是帮了她又能怎么样?”“她如今的状况还能平安生下皇嗣?”月昭仪听见后,颤抖着声音大声反驳:“我……我一定会……生下的!”贞妃不屑地笑了:“真是痴人说梦!”随后她再也不看月昭仪一眼,心情极好地扶着宫人的手走了。姜知意担忧地看着一脸痛苦的月昭仪,阿娜更是急哭了,不停用月氏语对着月昭仪说话。很快,万顺就带着清漪宫的人到了。姜知意扶着月昭仪上了辇,就跟着她一块去了。等秋霜去凤藻宫请了皇后过来坐镇,月昭仪已经进了产房。后宫的嫔妃知道月昭仪早产的消息后,更是前后脚就来了清漪宫看热闹。皇后听完姜知意说完月昭仪早产的原因后,脸色难看极了。皇上对月昭仪的态度都一切如常,怎么就贞妃这个蠢货偏偏以为自己读懂了皇上的心?有句话说得好,母凭子贵。月昭仪是皇嗣的生母,皇上可还没无情到这个地步!产房里不时传来月昭仪痛苦的闷哼声,听得就让人揪心。虽说是早产,可好在月昭仪身子骨不错,两个时辰后倒是平安生下祁景渊的四公主。四公主出生的一瞬间,月昭仪就着急地问着稳婆。“是皇子吗?”稳婆小心翼翼地回复:“恭喜月昭仪娘娘,您生了公主。”听了稳婆的话,月昭仪那双饱含期待的眸子里氤氲出泪花。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怎么会是公主呢?”月昭仪泄力地躺在榻上,眼泪止不住地流。稳婆对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这些娘娘们大多想要的都是皇子。生下公主后失望的,不在少数。稳婆很快就收拾妥当,抱着四公主就出了产房给皇后报喜。皇后看着四公主也是长舒一口气,皇嗣总算没出事。虽说有些瘦小,可多养些日子就行。其余嫔妃瞧着是公主,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不过一个公主,养着便是了。皇后让人给稳婆赏钱后,就去朝阳宫给祁景渊报喜了。听着皇后的话,祁景渊脸色未变,拿着御笔的手连停顿都没有。“月昭仪有功,赏!”瞧着祁景渊绝口不提晋位的事,皇后心里也有数了。月氏的事是不会牵扯到月昭仪和四公主了,不过日后月昭仪也算是止步于这个位份了。清漪宫里,月昭仪哭过后就累得沉沉地睡下了。等次日清晨,她清醒过来后,就让人把四公主抱了过来。月昭仪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女儿,可没过一会儿两行清泪从眼角无声滑过。阿娜担忧地为她擦着眼泪,“您仔细伤眼睛。”月昭仪摸着四公主的小脸悲伤不已,“若她是个皇子,皇上会不会就对月氏网开一面了?”阿娜哭着摇摇头,“昨日贞妃娘娘的话有些道理的。”月昭仪怔怔地说道:“是啊,我怎么就这么傻?”阿娜瞧着她万念俱灰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您要振作起来,四公主日后还要靠您呢!”月昭仪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为何要像我一样是个公主?”“是公主的话,日后岂不是跟我一样要去和亲了?”月昭仪难过极了,心疼得像是被剜去了一样。许是母子连心,四公主也从睡梦中醒来,哭了起来。整座清漪宫沉浸在悲伤中。三月初,月氏王族在狱中饮尽毒酒的消息,传进后宫没多久。清漪宫里,月昭仪吞金自尽了。留下的遗言里,说她作为月氏公主在国破家亡之际,理应以身殉国。:()娘娘不狠,地位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