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皇后娘娘说得没错……她本就不该来到朝堂之上……
忽然,身后一只手覆住了她的。
她回过头去,宁不羡在朝她挤眉弄眼地暗示。
咱们是来救命的,抛掉那些伤春悲秋,抛掉那些做不到的事!
你要是再想东想西,陶谦就真的要血流干净死床上啦!
宁不羡有时是真的搞不懂她这个姐姐。
她既有超出寻常女子的勇气,去与那些男子奋力相争,但同时又恪守着某些虚无的底线。
底线?男人知道底线是什么吗?
他们偷鸡摸狗、肆意构陷同僚、结党营私、蝇营狗苟、背叛家国的时候会像女子一样自省吗?
不,他们只会在打了败仗的时候把无辜的公主送去蛮地和亲,行军打仗的时候把小妾杀了用作人牲慰劳将士,或者念叨两句狗屁不通的酸诗,嘲讽息夫人为什么不随主君一起死。
好像他们那些下作的行为,都是女子逼他们的似的。
似乎是有些愤慨,她握住宁云裳的手紧了紧。
皇后娘娘的视线无端地扫过这边。
宁云裳定了定心神,似乎终于想起了她们事先约定好的事情,开口道:“皇后娘娘恕罪,臣方才所言有误。臣不是求您救命,而是奉您口谕,在为您办事,只是需要您给臣提供一些小小的便利。”
听到她这么说,皇后娘娘冷淡苍白的面上才终于浮起了几丝笑意:“哦?说说看。”
“臣想要去往西北运……棉花果和粮草。运粮一事兹事体大,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失。”
“宁卿的意思是,如果此事你的同僚们去做,就会有失?”
“户部现今仍没有定下押送人选,若……在时,粮草此刻已然到了西北大漠。”
皇后娘娘抿了抿唇。
片刻后,她忽然震怒道:“大胆宁云裳!你怎敢到后宫之中妄谈政事!祖宗之法定下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你难道不知吗!”
宁云裳连忙低头:“臣失言!臣不敢!”
她自己低头犹嫌不够,还把宁不羡的头也给按得死死的,押在地上动也不准她动。
“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你如今前朝为官,我治不了你,但罚一个命妇,本宫还是有资格的!”皇后娘娘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芝华!命妇宁氏触怒皇后,犯下大不敬之罪,着其领廷杖十五,以儆效尤!即刻拖下去!给本宫重重地打!”
话音落下,不等宁不羡反应,清宁宫的几个宫人就已经围了上来,将她架手架脚,拖了下去。
一炷香后。
又是偏道宫门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相继在宫门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