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羡没提醒他,但他倒是直接知道上山来找他们。
那小沙弥从善如流,既会放儒生打正门进来见她们,也知道把叶铮从后门引上山。
这破庙还真是谁的钱都收,一点节操都没有,也不怕佛祖降道雷来把他们劈死。
沈银星当初干的没错,这种给造孽世家老太太夫人烧香赎罪的地方,池塘里的鱼儿就该钓干净,免得把鱼也养得一身腥臭味。
“叶校尉今日好威风,砸出什么结果了没有?”
叶铮没理会宁不羡的讥讽,只是沉声道:“给沈刺史写信,说,敬王在京。”
上门捉贼
宁不羡放下了杯子:“我可以写,但我事先明说,一是作用不大,沈明昭即便接到信了也没办法做什么,一来一去的也耽误时间,等他信回来,敬王或许都跑回去了。二是这信被人劫持的话,我和沈明昭都会倒大霉,明知叛逃国贼所在,却不上报,是为同党。”
“你想如何?”
宁不羡眼珠子一转:“上门捉贼,给他们一点商贾家市井泼妇的震撼。”
叶铮和宁云裳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宁不羡做好了决定,行动便极其快、准、狠。
一个多时辰后,她就已然站在了京兆府门前,手握着击鼓锤。
“咚、咚、咚。”
她揽袖击鼓,登闻鼓发出隆隆雷鸣。
此刻正是晌午刚过的大白天,门口的守卫一见她敲鼓就已然奔进了堂内,等到鼓声响起,大街上路过的百姓已然在京兆府门口围成了一个圈。
回来之后这么许久,一贯嚣张,她都快忘了迎风涕泪流是个什么滋味了。
如今旧业重操,还有些不大习惯。
她隐在袖下的手指,照着自己腰间的软肉用力一拧,状态当即找回。
跑乱了钗环的美人半散不散着发丝,红着一双美目,泫然已是泣不成声。
百姓们见了,议论纷纷。
“这不是那位开布庄、茶庄的沈夫人吗?几年前常在西市店铺门口见她。”
“是啊,怎么哭成这样了?还跑来砸这鸣冤鼓,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
“人家是沈家的少夫人,原家中背景也好得很,谁敢欺负?”
“婆家啊!这沈大人不在京城,沈少夫人孤零零一个人待在这沈家院子里,可不是被欺负的命吗?你看她这手腕子细得哟,指不定得吃了多少苦……”
有人大着胆子冲她嚷嚷道:“少夫人!可是沈家对你不好,才令你今日来此击鼓鸣冤?”
宁不羡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不是。”
众人疑惑:“那是为何?”
这一问,似乎又问到了她的伤心处,她一副无可奈何而又不得不来的模样。
“是……是这京中同行的……呜呜呜呜……我只是个女人,哪里有办法……嘤嘤嘤……”她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半,又开始嘤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