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日心头的重担在她的引导下减轻了些,又或许是他本就从未割舍下过她,总之,他终于把埋藏了五年的心里话,说了出口。
宁不羡愣愣地望着他的眼睛。
有星星落进了潭水中,令人目眩神迷。
她顿了许久,才问道:“是真心话,还是为了解决拦着你茶税的大麻烦?”
星空一时间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雾气。
许久,他才开口道:“……或许都有吧。”
宁不羡笑了笑:“你没撒谎。”
沈明昭反问道:“那你呢?”
星星不再闪烁,而是化作了审视她的,一只只,令她胆寒的眼睛。
她伸出手,大胆而又放肆地挂住了沈明昭的脖子,勾得他整个人都向下倾倒了一些。
他的眼神有些震惊,狼狈地躲闪着她眼中的笑意:“你又做什么?”
“给大人证实一下那封诀别信呀。”她佯作不见他的表情,一字一句地笑道,“感君颜色,沉迷其中,色授魂与,心愉一侧,乃至神迷……”
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有些迷离,似乎下一刻就又要吻上来了。
沈明昭有些厌烦地偏开了头:“既然说了诀别,那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凑上来?”一而再再而三,一直是这些重复的把戏,他已经看厌了。
宁不羡的表情从疑惑到有些委屈:“凑上来的不是你吗?”
她又往前了一些。
偏头已经没用了,柔软的唇瓣自他的耳根擦过,他像是被火烫到一般地颤了一下。
耳畔传来意料之内的咯咯笑声。
“宁、不、羡!”
“是陶娘子。”她笑着纠正道,“你这人真的好不会自我反省。滥用美色勾人的是你,私下着人调查之后吃醋的也是你……”
若不是已然夜色深沉,月上柳梢,沈大人那副震惊的神情怕是会完整地暴露在月色下。
哪怕是十多年前登科游街的时候,他也不曾想过,美色勾人这种形容词,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子这么直白地用在他身上。
宁不羡……她……她是完全不知道“知羞”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可惜,任凭他如何羞赧无措,眼前的女子也并不打算在这荒芜一人的野郊轻易放过他。
“沈大人你老实说……”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娇憨的模样,“如果那日我兄长不来院中拍门的话,你会对我做什么?是像从前在芸香馆内的卧榻中,对我做的那样吗?”
仿佛是被蛊惑了一般,他的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出记忆中那些思及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他不禁用力地箍住了她的腰,那人也顺势笑着倒入他的怀中。
“芸香馆唉……这名字听上去是读书的地方吧?听人说我离开之后你就很少回府休息了,是不喜欢在那里读书了吗?还是说……只要躺在上面,你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
“宁不羡。”他的声音异常冷淡,可手指间的动作却并非如此,腰间的五指毫不怜惜地嵌入了那捧软肉中。
她闷哼了一声。
若是此刻褪去她的衣衫,大概能见到那白脂玉肤上突兀的手指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