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昭没答好,也没答不好。
他回过身:“走,母亲该等急了。”
两人回到正院,看样子沈夫人等得一点都不急,反而十分欣喜地看着两人一同走进来。
沈银星的视线在他们并行的步子上停了片刻,随后见怪不怪地挪回到饭桌上:“现在可以开饭了吧?我快饿死了。”
沈夫人睨他:“你拆了一天的家,能不饿吗?”
沈银星涨红了脸,争辩道:“什么拆家?我那是在准备武科之试!”
“准备武科?”沈明昭在他身旁落座,“此次武科考试乃是首创,中试之人会被授予武职不错,但初开武科外,还要考学问,你之前说温书,是为了这个?”
听上去,似乎连沈明昭都不知道他有这么个打算。
前朝首创科举,本朝新开武举。据说,这武举考试,乃是当今皇后向圣上建议的。科举选仕须先推举再参考,考生系出于士族,而武科则可遴选各州县习武之人,无论其是否出身平民。
世家们愿意相互推举自家子弟参与进士科考,却对这种可能会付上身家性命的游戏敬谢不敏,甚至愿意将名额让出,拱手相送给平民。
不过,沈银星也实属是无奈。
“总比窝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好吧。”他恹恹道。
他的亲兄正受朝廷重用,如果不能另寻他路,或许要在院墙内困守一生。如果不走这条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宁不羡能感受到沈明昭捏着筷子的手有些发紧。
他在愧疚。
“我听说汉时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得胜归朝的时候,连宰相都要为他牵马。”宁不羡撑头望着沈银星笑,“你是不是在做梦将来你昭哥给你牵马?”
沉闷的氛围登时打破,沈银星闷笑一声:“……是啊。”
沈明昭冷哼了一声,收回视线:“要有那日,本官一定告病。”
沈夫人也笑了。
她多半是听不懂朝堂上这些弯弯绕绕的事的,当初的沈骏也不希望她懂。
众人正用着饭,忽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声响。
自沈老太君回来后,正房就搬离了主屋,用饭的地方也挪到了蒹葭阁内。这里地方僻静,除非特意过来,否则基本上不会路过这里。
宁不羡耳尖动了动,最早顿了筷子。
估摸着这么些天过去,她等的人,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