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灶房里怎么可能会有现成的泻药,没有她从旁递刀,那么短的时间沈银星哪有功夫又是端碗又是锯板子。
沈银星不知道吗?
他未必不知道。
但他就是这么一腔义气地给认了。
所以说啊,十几岁的少年郎,心思最简单了。
其实,从沈银星那咬牙一声不吭的模样来看,沈重打得应该不算重。
毕竟,他长兄就在一边看着,小时候沈重可以不顾忌,但现在却不能。
沈明昭在一旁不咸不淡地看到了第三十次藤条落下,然后开口:“可以了,二伯父,满三十下了。”
沈明复恼怒出声:“不行!他害我们……不能轻易饶过……唔!”
他那张狂的叽喳声结束在沈明昭一个平静扫过去的眼风中。
野兽尚有趋利避害的直觉,更何况是人。
沈重收了手,垂眸对着跪在地上的沈银星道:“宗祠,三日。”
沈明昭颇为嫌弃地望了眼捂着屁股咬牙起身的弟弟,鼻子里哼出一声:“还不快滚在这现什么眼?”
回应他的,是沈银星比他更嫌弃鄙夷的哼声。
……真见了鬼了,这俩是双胞胎吧?
将沈银星送去了宗祠后,沈重对着众人道了句:“散了吧。”
回头又对沈明昭道:“你来我书房。”
沈明昭方才疏懒的面色明显凝重了些许,他沉默地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这两人如今都被圣上准了葬礼的事假,赋闲在家。不过,即便是在家里,除开要处理葬礼的事外,两人几乎都是整日泡在同一间书房内。
宁不羡只在一次沈夫人的指使下去给他们送过次茶水,不过她很快就在沈重的眼神中被请了出来,并被告知,东偏院内有丫头小厮,不必她这个少夫人代劳,不成体统。
一旁的沈明昭没有出声反对。
于是,她便知情识趣地不再过去了。
眼见着沈明昭又独自一人被父亲叫走,沈明真沉默着撂下一句“我去收拾收拾”,便扭头回了母亲赵氏那边。
沈明复和沈明仪的脸上则是不忿夹杂着讥讽。
这种表情很好认,宁不羡确信,小时候她远远望着宁云裳被宁恒挂在嘴边骄傲地夸奖,看见宁天彩又新被宁夫人赏赐些什么新鲜好玩的衣服首饰的时候,脸上也是这种表情。
哦,也不对,她那时的表情应该会更难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