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嘲笑你幼稚,东家。”
沈明昭回过头去。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这种时候她看上去总是和她那小姑娘的外表并不相符,就好像在这年轻的外壳内,塞着一个……饱经世事的灵魂。
“你倒是不幼稚。”他神态轻蔑,一笑,“达到目的见好就收,真是理智啊。”
他看到宁不羡的表情迅速冷了下去,仿佛是在那短短一瞬间她有无数句带着冰碴子的话想要喷薄而出,狠狠地往他身上扎。而他居然怪异得对此饱含期待,似乎冰碴子向他扎来的一瞬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股无名的冰墙,也会随之露出一道窄缝。
但,没有。
她最终只是温顺地朝他福了身,嘴角露出疏离的笑容:“明白了,再有下次,我一定会站在东家这边的。”
沈明昭冷冷道:“是么?那你下回最好记清楚些。”
那道经年不化,厚厚的冰墙阻隔在两人中间。
冰墙的两面,一面写着刻骨铭心的求而不得,一面写着对重蹈覆辙的望而生畏。
寒气四溢,牢不可破。
而就在此地的气氛凝脂到极点的时候,正院的门开了,竟是沈重去而复返。
他匆匆而入,面色是未曾见过的焦急与……混乱。
“快!”他对沈明昭道,“即刻随我入宫面见圣上!”
沈明昭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句什么,但他在看到沈重面色的时候,似乎就预感到了即将有大事要发生,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走了。
直到这日晚些时候,宫中才传来了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苍州兵曹参军叶秉忠投靠吴兴残部,刺杀刺史沈卓。朝廷派出巡检西北道的一名监察御史和户部巡查官,在官道遭遇劫杀,不幸坠崖,一同殉国。
再回宁府
车子在宁府门前停下。
宁不羡掀开车帘,看到了正等在门口的宁天彩。
她似乎刚刚哭过,眼睛有些红肿,看到宁不羡,她飞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宁不羡的怀中,撞得她一个踉跄。
“你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云裳姐死了……呜呜呜……”她抱着面前的人,像个小女孩一般嚎啕大哭,即便,从小到大,她们从未如此亲密过。
宁不羡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她的背。
其实,她有些茫然。
回宁府的事是沈夫人的意思,因为她已经出嫁了,按理说出了沈重的事,如今作为沈家新妇的她是该留在沈家侍奉长辈的。虽然今日她也死了姐姐,但依照如今的道德标准,她这盆泼出去的水到底还是应该随着水泼出去的地方,而不是泼她的那个盆。
可沈夫人要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