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你等我一下……”杨荏一边骂着自己不争气,一边把衣服捡起来。
她开了门,这次肖屿穿衣服了,裤子还是那条宽松棉裤,上头穿了件黑色背心——就是第一次在学校大扫除见到肖屿时他穿的那件。
“怎、怎么了?”杨荏声音都虚了。
“给你感冒冲剂,刚吃完饭没来得及给你。”肖屿把一盒999递给她,盯着她看了会儿,“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有,可能洗澡水的温度太高了吧。”杨荏把手里的外套囫囵塞给他,“谢谢你的衣服,还给你……吹风筒的话我还没用,待会儿用完了我拿过来还你。”
那件外套轻飘飘,可肖屿拎着竟觉得沉重,跟一袋石头似的。
他琢磨不清杨荏的意思,而他也有些话没勇气说出口,是要继续做邻居做朋友,还是要更进一步,他抓不准方向。
他对杨荏有感觉,这是毋庸置疑的,有的时候他也觉得杨荏对他有感觉,但他怕自己会错情表错意,之后连街坊邻居都没得做就惨了。
刚刚他在房间里也反省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太着急莽撞,哪有人硬要给别人洗鞋子?搁别人身上可能早就被挂小红书了,题目是《救命啊女儿同学的家长非要给我洗鞋子》或是《女儿同学的家长说要抱我这样合理吗》。
“没事,吹风筒你留着,我要用再让前台送就好。”肖屿倒退着走了两步,提醒,“记得喝点药,你今晚一直在打——”
“肖屿。”杨荏打断她。
肖屿停住脚步:“嗯?”
杨荏觉得身体里的水分在不停蒸发,让她口干舌燥。
“要不你进来等等吧……我吹完头发,就把吹风筒还你。”
其实根本不关吹风筒的事,她只是需要给自己开一个口。
肖屿声音沉下来:“我可以进去吗?”
杨荏点头,把门打开了一点。
肖屿走进去,杨荏紧张得不敢看他,逃进浴室,拿起吹风筒时手都在颤。
浴巾解开,长发往下坠,热风一吹,精油的香味灌满整个浴室。
肖屿就站在浴室门口,倚着门框,一手插兜,两指揉捻着那片看不见的叶子。
杨荏一直低垂着头,她知道肖屿在她背后看着她,那目光似刀似箭,如狼如虎。
她有点儿没了章法,手脚都僵了似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肖屿往前走两步,从她手中拿走吹风筒,说:“我帮你吹吧。”
杨荏前段时间心血来潮,在百度搜了肖屿的名字,发现他居然还有百度词条,里头列举了他的光辉战绩。网页还关联了不少比赛视频,杨荏一个个看过去,被擂台上好似一头猛兽的肖屿震撼住。
与他跟李曼对打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杨荏对拳击这项运动一窍不通,并不清楚肖屿拿的那些奖项、那些金腰带和奖杯到底含金量有多少,但她还是觉得肖屿很厉害,因为他也有被对手打得满嘴是血的时候,可他眼中没有一丝退让,拳风依然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