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这群裹着棉服的人群中,有一个还穿着秋衣单薄紧身褂的干瘦小少年,正瑟瑟发抖身体蜷缩在墙角。
小少年双手抱着胳膊窝在一个小角落,眼睫毛上全是雪花,唇瓣轻轻抖动着,脸上干巴巴的呈现苍白色,上身的衣服破了洞也无修补,鼻子耳朵冻的通红。
那个角落很不起眼,这个小道也很小,几乎没多少来过,所以也没几个人发现他。
小男孩在的这片地区是分发棉衣较为落后的,但棉衣还是得用钱买,不过价钱已经降的较低了。
可纵使如此,也还是救不活即将要被冻死的他。
他除了这一身破衣服,什么都没有,要说唯一可能值钱的东西,就是手里死死攥着湿着的三根火柴。
这三根火柴还是他从别人不要的门前捡的。
他浅灰色的眼睛盯着火柴好一会了,他知道这些火柴卖不出去,但还是……心存希望吧。
昨日他又去了附近几家富人家里讨食,卑微到像乞丐一样,可那些人的眼神和表情都一个样,厌恶,无视,有些人甚至连门都不开。
还是一样的结果,他眼神恍恍惚惚的显出无助。
终将被世界唾弃吗……
可他不想,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翎琛这一刻心中仿佛没有了求生的念头,但抱着侥幸,他还想尝试最后一次。
如果这次再没有人,哪怕给予他一点吃食,他都有可能会活下去。
不然,他真的要死了……
人到死前,从来不论什么尊严面子,活下去最重要。
所以他用尽最后力气,拖着冻得无知觉的身体,赤着红彤彤的脚,脚底还溢着血,走在人迹少的雪路里。
雪是软的,却把他的脚冻得好僵。
这是最后一次求食了,因为他撑不过明天了,是最后活着的欲望支撑着他。
不到一刻,一个浑身又破又脏,还散着臭气的小少年用那双冻得通红的手用力敲了敲颇为气派的大门。
他也不知这是白灵银家的一个分房,只觉得这座房子大气,装饰复古美观。
嘴唇干裂,极哑哭喊着,嘴唇和声音都是极其哆嗦的:“开开门,有没有人好冷啊好冷啊……”
拍门的声响极其小,声音也是。
翎琛就在那门前发着抖干站了一会,感觉自已快要晕倒,但门还是紧闭的。
他用力吸了下鼻子,搓了搓又肿又红的手,赤着带血的脚,转身正要离去。
那双眼里,此刻只有无尽的暗彩和深渊,深黑得彻底,他此刻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但他还是渴望,可以吃顿饱饭吧。
积雪很厚,路上的行人早已经没有了多少,寂静到可以听到一人走在厚雪里“嗤嗤”的声响,这一年冬天明显比往年更冷。
他应该熬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