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迟最后还是没有把汤喝完,楠桐看着他还剩下的大半汤,还有面前人脸上挂的假笑,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堵得紧。
但她又并非……什么都不明白。
楠桐面对着他,嗓子有点哑,犹豫了很久才轻声问道:“你要去,找你师父吗?”
银迟却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句话,愣了下复而浅笑道:“不去,我想自已一个人走一走。”
师父他不会愿意见我的。
最后,自已一个人走一走吧。
笛声送赤雪
楠桐最后红着眼眶看了银迟良久,张了张发干的唇瓣想对他说好多话,但看着对方很温和的笑意和笑容后的一张腐朽面,最后酸着鼻子,只是拍了拍银迟的肩膀。
她的语气有点轻颤,缓缓道:
“小少爷,如果可以,记得回家。”
记得找到回家的路……
银迟声音轻柔的应了声。
楠桐又看了他些许,松开了他肩上的手,右手拿着那罐未喝完的鸡汤背了身,最后缓缓抬起了步子,背身而离。
欲走二步,后面又响起带着倦倦笑意的声音:
“桐桐姐,我很开心,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将我当做家人。
但桐桐姐,你也有家,家里也有人,不能光围着我呀。
而后,楠桐感觉眼角有滴液体缓缓流出,寒冷的冷空气中这滴滚烫的液体如此明显,划过脸颊,直到下巴。
她喉咙堵塞的张了张嘴,牵强的挤出了笑,回道:“小迟少爷,如果可以,我很荣幸做你的家人。”
说后楠桐狠力擦了擦脸,真没想到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被一个小孩煽情!
半刻,银迟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只是觉得有一瞬间轻松。
他白色的眼瞳眨了眨,黑密的睫毛上些许雪花抖落,抬头对向一棵挺拔粗壮的雪花松树,清淡无色的脸庞划过笑。
灵冥,都说坏人要受到惩罚,做过的事后悔也没用,所以我不后悔。
但绝不怪雪中白衣的那一人。
我啊,小时候杀人挺快感的,喜欢别人向我求饶,喜欢别人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银迟仰头了会,又将屋里的包袱拿起背在肩上,穿上不算极厚的衣服和单薄的鞋,脚步悠闲自在的离去。
一个个脚印挥洒在他走过的雪地里,清晰又显出孤影。
这座小山屋的大门被锁上了。
因为从始至终,这个家,都是那个人给的,可家中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