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老奴瞧见魏公子亲自搀着母亲送来垂花门,是千叮万嘱,连一点小事都要交待,可见在魏公子眼?里,他这位母亲是顶顶柔弱善良不能自理的,咱们二小姐又是热性子,遇着这样的婆母,恐吃暗亏。”
程亦乔本来都已经认定了魏舒亭,今日忽然来了这么一遭,顿觉扫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委屈。
忍不住哭红了眼?。
“不嫁了,不嫁了,等爹爹百年,我去做姑子!”
程亦歆见她又任性,气道,“今个儿初八,不许说这般不吉利的话。”
程亦安连忙坐过来,将她搂入怀里,
“二姐,好事多磨,越磨越能看出真章,孰知最后遇到?的不是最好的呢?”
程亦安这话很?能安抚人?心。
程亦乔抹了泪,
“你说的有道理,没必要因?为外人?坏了心情,对了,翠姐儿呢,一整日忙着没见她,可别?磕着碰着了。”
程亦歆左拉一个,右搂一个,往后院去,“在后院次间玩呢,我没功夫照料她,便?让姐儿画画去了,这会儿想必已画好。”
后院正屋烧了地龙,热乎得很?,已立春,没有年前那般冷了。
程亦安进屋觉得热,退去围脖交给?如兰收着,自个儿便?往外甥女的桌案前来。
程亦乔帮翠姐儿画她没画完的部?分。
程亦安见翠姐儿沾了一手?颜泥,帮着乳娘给?她洗手?,一面洗一面逗,
“我们的小手?谁最白,翠儿最白。。。”
翠姐儿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程亦歆吩咐管事几句话,进来东次间,程亦安正弯下腰给?翠姐儿擦手?,侧面脖颈处现出一块暗红的印子。
程亦歆是过来人?,一眼?就明白端地。
程亦乔打算帮着翠姐儿将画挂起?来晾干,路过程亦安身侧,眼?尖便?看到?了,“咦,安安,你这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程亦安身子一顿,俏脸一下涨得通红。
完了,忘了混账干的混账事了。
她慢腾腾坐起?来,抚了抚那印子,将衣领往上牵了牵,
“我也不知是什么虫子,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