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四时祭也称为烝祭,皇帝在祭祀前要进行斋戒,在专门的斋宫居住,清心寡欲。三日后,带领朝臣以及诸位王爷前往太庙进行祭祀。
阳光绵软无力地洒在银白世界,呼啸的寒风卷着碎雪,枯枝在风中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瑟瑟发抖还有身着庄重朝服的大臣,他们整齐肃穆地站着。
深沉悠扬的编钟声中,为首的身披狐皮大衣的景帝对着祖先牌位行跪拜之礼,群臣随即哗啦啦地跪在地上,各个面色严肃。
宣王傅景明伏在景帝之后,他眼神飘忽不定,似在观望什么。
身侧的傅景珩瞥了他一眼,垂首不语。
宣王脸带淡淡笑意,看向傅景珩,“三哥身体抱恙,还跟父皇出来祭祀,真是辛苦了。”
言语听起来是关切,但是却在讽刺他身体不好。
傅景珩扯了扯嘴角,“五弟府中这么多侍妾,还能下得来床,本王佩服。”
要是往日,傅景明定然会瞪他一眼,可是今日他反常地没生气,冷冷看了傅景珩一眼。
景帝亲自拿起内侍送来的白釉酒壶,向茶盏中倒了大半杯酒,随即郑重地倒在地上。
祝君安一身庄重的朝服,声音洪亮沉稳:“伏惟先祖先妣,德被苍生,功垂后世……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衣,仕者尽其忠,阖家无灾无病,福寿安康。”
宋清韵忙活好好一阵子,此时此刻饿的前胸贴后背,她站在不远处望着祭台上鲜嫩美味的三牲和鲜润的果蔬,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液。
等皇帝离开,自己定要饱腹一顿。
她这么思索着,倏然看到前方人群一阵骚动。
景帝将茶一倒而尽,刚一抬眸,忽见祭台上牌位在动,刚开始只是晃了一下,后面颤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祝君安愣了一下,随即跪下,扬声道:“祖宗显灵了。”
景帝跪在地上,又是重重一礼,“今日为烝祭之日,不肖子孙带着儿孙和文武百官前来祭祀,不知祖宗有何指示?”
大齐历代皇帝的牌位都在这里,听到景帝这话,安静下来。
场上众人大气不敢喘,皆将头埋得低低的。
片刻,但见一苍老有力的声音在太庙中响起,“大齐明日之君乃是耀世之日。”
景帝心中一凛,虔诚道:“还望祖宗明示。”
回答他的是空荡荡空气。
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不敢说。
良久没有声音,景帝方才缓缓起身,他凝神望着祭台上纹丝不动的牌位,回味着方才牌位说的话。
“大齐明日之君乃是耀世之日。”
有大臣直言开口,“陛下,太子之位空悬,这是老祖宗在提醒你要立储。”
景帝给李全使了个眼神,李全点头,随即吩咐几人查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景帝眸光一一审视过在场众人,似乎想要把他们看透一般,众人无不低头噤声。
在场朝臣,有多少人早就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的事情?
有多少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出诧异的模样?
景帝不傻,踩着兄弟尸体上位的他自然知道此事有人在搞鬼。
但会是谁呢?
他看不清。
祭祀完毕之后,景帝率百官回宫。
朝臣们议论纷纷,说先皇早就有意中的人选,现在看到太子之位空悬,想要景帝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