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焕之躬身道:“祝大人最近身子不舒服,正在家中休养。”
“苏大人,撒谎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宋清韵慢悠悠地抬眼,方才二人微妙的眼神变化都落入她眼中了。
苏焕之微微一笑,“下官怎么敢撒谎?”
言罢,他转身离开,没注意脚下门槛,险些摔倒在地。
宋清韵又翻了一本,看到一边,一阵困倦袭来,她打了个哈欠。
她无意间抬眸,却见门口立着一抹墨色的身影,那人身姿挺立,墨衣墨发,一双茶色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宋清韵,手中拎着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子,正是苏焕之说在家休养的太祝令祝君安。
“你……你怎么会过来?”
多日不见,宋清韵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慌张。
傅景珩将祝君安扔在地上,“太祝令没有生病,他在这里。”
祝君安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方才宋大人说话时,下官没有听到万望宋大人海涵。不知道方才宋大人找下官何事?”
宋清韵扔给他一沓厚厚的文本,“还有半个月便是四时祭了,你去准备一下。”
祝君安抱起那些文本,连忙应是。
祝君安走后,房间中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安静。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棂投在地上,万千灰尘漫天飞舞。
二人无言,气氛尴尬。
宋清韵微红着脸,“你怎么会来?”
傅景珩迈着大长腿,走进来,“我若是再不来,未婚妻当了宰相,我估计都不知道。”
“你……”
宋清韵垂首,低声道:“我当了太常,难道你不开心吗?”
“不开心。”
傅景珩茶色的眸子沉沉地望着宋清韵,“你若是当朝为官,就不可避免地会卷入夺嫡之中。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
“我并无兵权,只是个负责占卜祭祀的太常而已。”
傅景珩紧紧抿着唇,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宋清韵。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父皇让你做太常,是看中了你的道法。一,是想让你为大齐预测国运。二,”
傅景珩望着她,“是要让你占卜出谁更适合做皇帝。你说你怎么可能不卷进来?”
傅景珩说的这些,宋清韵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她觉得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到时候自己随便找个理由推掉便是了。
自己不过是个臣子,哪能插足那么多。
宋清韵刚想说什么,但是傅景珩好像看出她心中想法,“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知道那个苏焕之是谁吗?”
阳光在地板上投在一片阴影,傅景珩沉静的声音在宋清韵耳边响起。
“他是苏贵妃的娘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