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洛闲云对不伦和尚的心路很好奇。
就在刚刚,看完北辰派掌门的信件后,有那么一瞬间,洛闲云生出了毁掉一切的想法。
他觉得北辰派不干净了,不再是曾经那个他深深敬仰着的修真大派。
他的信仰已死,北辰派德不配位,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不去阻止端木无求,让端木无求将北辰派灭掉算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救世系统在他脑海中盯着他,端木无求视他为圣人。
就算北辰派失去了初心,他洛闲云却还是在北辰派教导下长大的修者。
他知道自己在扮演着一个圣人,那么只要还有一个观众,只要还有人捧场,洛闲云就会将圣人演到底。
这样的信念让洛闲云直起腰,放下了那一瞬间诞生的毁灭欲。
清醒过后,洛闲云突然对不伦和尚产生了好奇。
不伦和尚就像被毁灭欲支配的他,做出了他想过但不会去做的事情。
不伦和尚对洛闲云笑了下,缓声道:“贫僧以为看了这封信的施主会做出和贫僧一样的选择,贫僧想看看这天下最纯善的人堕落的样子,万万没想到,施主竟还是最初的模样。”
洛闲云不解道:“大师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封信内写的是什么,就算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也没办法看得这么清楚吧?”
不伦和尚道:“这串舍利佛珠告诉贫僧,贫僧会遇到一个与我有相似境遇的人,佛珠说,那是来度化贫僧的人。贫僧不知道信的内容,但贫僧想,既然境遇相似,那施主看过信之后的心情,应当与贫僧知道真言寺弟子做下的恶事时,心情相差无几。”
“大师与我的情况应当是不同的。”洛闲云否认道。
真言寺只是部分弟子做了坏事,只要好好处理,还有挽救的余地。北辰派却是整个门派选择了自保,没有作恶,但却更令人失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性质截然不同。
不伦和尚道:“施主有所不知,贫僧这一生,都在追求一片清净之地。”
面对洛闲云,不伦和尚娓娓道来。
他生于皇室,却淫乱后宫,只因他所处的环境便是那样。
他生于皇朝末年,整个皇宫早就没了治理天下的心思,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
父皇圈养野兽,在民间选取壮士与猛虎搏斗,视人命如草芥。他强占大臣妻女,号称天下女子,只有生我者和我生者不能碰,其余皆为他的禁脔。
不伦和尚有样学样,将这一身畜生脾性学了个十成十。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直到父皇撞破了他所做的事情,提剑指着他的时候,不伦和尚才惊讶地意识到,父皇竟然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却只允许自己做,不允许旁人做。
他厉声指责父皇偏颇,父皇却说天下人皆是如此,宽以待己,严以待人,没人能做到严于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