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因位于渔水之阳,而得名。古城外,旌旗蔽空人马嘶鸣,晨辉下六万人排列着长长的队伍,缓缓向渔阳城靠近。这支队伍,自然是此前在头曼城的夏军,李信在收到幽州主力南下讯息后,便意识到攻掠幽州的机会来了。至于鲜卑事宜,则被他押后处理,甚至有意的忽略,乃至遗忘…毕竟,趁着朝廷与黄巾混战的空隙,攻城掠地,抢地盘壮大实力,才是夏军核心的战略与目标…至于鲜卑方面,那是以后的事,因为在黄绍等人看来,现在引援为时过早…毕竟,大贤良师张角虽然病亡,但黄巾目前主力犹存,想来应该或许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吧…所以,李信最终还是将逢纪等人的策略规划搁置了,转而带着大军,直扑幽州…在经过八日的艰苦疾行军之后,李信等人终于,再次见到了渔阳古城。“踏踏!”一名夏军骑兵,举着旗帜来到城门前,进行战前常规交涉。他昂着脑袋,然后对着城上众人高声喝道:“奉卫北将军,并州北侯,兼幽州刺史令…”“渔阳城内各部人马,立即开关放行,若不然,大军破城,以谋反之罪论处”“嗖!”未等他把话说完,一支箭矢直接插入其身前之地!白马将军公孙瓒收起弓箭,对着城外怒喝道:“滚回去告诉李屠夫,幽州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有我公孙瓒在渔阳一天,李屠夫休想跨进幽州境内一步…”“你!”骑手惊怒,梗着脑袋想要理论一二:“卫北将军乃皇权亲表…正统所授,朝廷特许之职…”“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抗命不尊,按律当斩…”“我呸!”公孙续怒骂道:“他李屠夫才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少废话,有胆就来攻城,咱们刀剑之中见真章…”面对敌人的威胁,公孙续丝毫不虚,幽州方面虽然主力都已南下,但不代表他们对并州没有防范。相反,以白马将军为首的一系武将,对夏军的动向,时刻提防监视…当李信带兵,踏入上谷地界之时,公孙瓒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调集各地留守青壮,和城防兵紧急赶到渔阳据守。眼见敌将心坚如铁,城下的小兵知道厉害,不敢在逞口舌之力。灰溜溜的回到阵中,然后将城内原话一丝不漏的汇报给了主帅。“看来公孙瓒,是铁了心的要给刘虞卖命了!”李信抬首,眺望旌旗招展的渔阳城,心下多少有些沉重。本以为,动之以情,晓之以大义,能逼迫白马将军就范。纵使不能,也可以打击对方士气,降低士兵的反抗心思。毕竟,自己这卫北将军,兼幽州刺史的名头,是朝廷和皇权亲授,是货真价实的。再加上大势强压,若公孙瓒还有点见识,应该知道如何抉择。因为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幽州并不像表面上那样铁板一块。其内文武矛盾,比之张懿时期的并州,更是过之犹不及。当初并州的张懿,与丁原只是职责不同,而幽州的公孙瓒与刘虞,那就不单是职责问题,还有理念问题。在对待北方异族的问题上,久居北方的公孙瓒主张的是用铁与血的杀伐震慑。而久居中原的刘虞,则主张怀柔绥靖以恩德感化,以至于两人矛盾越来越大。虽然没有撕破脸,但也差不多了,要不然刘虞也不会直接将北地精锐抽调南下,独留公孙瓒等人率领城防兵在北地。根据李信的判断,双方现在的冲突已经涉及到了某些根本底线。比如朝廷诏令,天下灭黄巾者,赏官封侯,乃至以王许之。但此次刘虞抽调精锐兵力南下平叛捞功,却独独留公孙瓒在北方挨冻,这换做是谁能没有怨气。本以为双方已经撕破了脸皮,但现在看来,公孙瓒对朝廷和幽州还是有些责任心,和忍耐力的。想到这里,李信不由一阵唏嘘:“既然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修械造饭,午时攻城!”随着命令下达,夏军各部陆陆续续的开始忙碌起来,扎营修械,生火造饭各有其责!时间流转,北风呼啸,当日上中天,夏军已经休整完毕,开始了军团组建之后的第一次进攻!“呜呜!”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一万名士兵在将领的催促下,举盾推车,缓缓向渔阳城逼近。“咕噜噜!”攻城欗车沉重,足有六丈来高,往往需要四十八名士兵,才能勉强推动!后方三千六百名刀盾兵,以及两千名弓弩手,列着整齐的军阵,跟随在一辆辆欗车后方!夏军这次攻略幽州,可不是仓促突袭,而是经过月余的辛苦准备,才有今日军势。而夏军后勤基地,上谷城内,物资粮草堆积如山,更有六万名新招募的士兵,在紧急的操练磨合,随时能补充上党军团的消耗。,!所以这一次,李信财大气粗,兵力雄厚,也不搞什么分兵突袭,而是直接以兵力优势正面强攻。他要让公孙瓒这头白马将军,知道这幽州地界上,谁才是大小王。“呼呼!”冷冽的劲风,如刀子般划过公孙瓒的脸庞,眸目深沉,望着城下不断逼近的敌军。他果断拔出腰间宝剑,下令道:“弓弩手,准备,放!”“嗖嗖!”漫天的箭矢,宛若蝗虫般,掠过高空,而后扎入敌军阵中!“盾!”夏军早有准备,随着一声令下,军阵中一排排士兵,瞬间将手中的木盾高高举起。一排排油黄色的铜皮木盾,宛若金光闪闪的鱼鳞般,出现在军阵中,掩护身边的队友。“叮叮剁剁!”沉闷的击打声,震颤在夏军每一个士兵的耳边,让人既紧张又安心。紧张的是,箭盾碰撞时的刺鸣声,让人心惊肉跳。安心的是,夏军的鱼鳞盾,却能完整的覆盖整个军阵,保护阵内士兵生命安全…“放,继续放,不要停!”城楼上,公孙面色深沉。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丝毫气馁,而是下令让弓箭手不断放箭打击…“咯吱噶!”随着六丈的欗车,不断逼近城墙,夏军后方的弓箭手也开始有了用武之地。一身黑铁重甲的周仓,于军阵左侧督战下令:“箭矢还击,掩护!”“嗖嗖!”急弓劲弩,瞬间从夏军中激射而出,然后狠狠的散落在城头上!“云梯攻城,杀上去!”随着城墙接近,后方友军弓箭手的提供掩护,前方的先登兵陡然发起冲锋。他们怀抱盾桩,以最快的速度,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浮桥铺路。后方抬着云梯的士兵,亦连接有序的踩在浮桥上,并在身后弓箭手的掩护下,以最快的速度靠向渔阳城墙,架梯登城!“杀上去,先登者,连升三级,赏千金!”“杀啊!”云梯架墙,一名名士兵顺着梯子不断向上攀登,要争登城第一功!“把他们赶下去,”“快上火油檑木,不能让他们登城!”“噗嗤!”滚烫的火油瞬间泼下,几名正在攀城的士兵哀嚎声,瞬间化作一团火焰跌落下去。扑通挣扎一番后便没了声息,干燥的空气中只有袅袅的肉香味,飘散开来。滚石檑木,乃至于火油金汁,这些都是守城利器。城墙上,守军各部将领,不断的给麾下士兵下达着各种命令,抵挡敌军的进攻!“弓箭手,掩护!”眼见守城敌军手段齐出,攻城受阻。军阵中的黄绍刘能等人,只得命令弓箭手持续不停的弯弓飞箭,为友军提供火力支持!“咻咻!”乱矢穿空,一波波箭雨,仿佛不要钱般,前赴后继的覆盖在城头上。使得城上守城的幽州军,不得不短暂低头,避开箭雨威胁。至于一些没有眼色,避之不及的倒霉蛋,则瞬间中箭受创,而城下夏军士兵则趁着这个机会,抓紧登城。“大哥,敌军比以往更难对付了!”城楼上,公孙续望着攻城有序的敌军,眼色不由一阵凝重:“夏军日渐强悍,这可不是好兆头!”以前的夏军虽然悍勇,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的组织力,与应变能力!“难对付,也要守住!”公孙瓒眼眸深沉:“今日人在城在,谁都不许后退!”“这幽州,终究还需要我等将士,来守护…”数月不见,夏军真的变了,变得更强了,变得更精锐了。刀盾交替,弓弩掩护,云梯突城,欗车随后。大军好似是演练过千百遍似的,攻城队伍,井然有序,交替进攻。反观己方守军,经过刘虞大规模的抽调之后,军中精锐尽失,只剩下一些新征调的的青壮和地方城防军。战力不增反减,面对如狼似虎的夏军,短兵相接下根本不是对手。眼前这支军团,只不过是李屠夫抽调北地驻军,新组建的队伍,真不知道河套的精锐军团又会变成何等模样:()三国,从黄巾起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