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这说明过年那天爸爸还不知道大姐下蛊的事儿,只觉得凤姨是生了重病。
越想越憋屈,这两年我卖画赚了很多钱,随便一个脚垫都要上万,可一分钱都没有花到家里!
离家十年,我没尽到一点孝心,连凤姨病重都丝毫不知情,我算什么女儿!
“应应,你别太忧心了,这事儿都过去俩月了,听说凤丽在国外看病看的挺顺利,只是没有立马做手术,她的身体指标还得养一养,这方面你真不用担心,你小龙舅安排的老明白了,他们出行有司机,看病问诊还雇的翻译,怕你爸照顾凤丽太累,你小龙舅另外还给雇了两个保姆,可贴心了,我和长林以及你小龙舅都有联系,隔三差五的总打电话……”
蔡姑姑轻声道,“不过我得跟你提个醒,现在你就算知道一切都跟你大姐有关了,也不要去问你爸什么,自从你蔡爷爷给凤丽破完蛊,你爸知道了这层真相,他差点没挺住,当场他就给万来来去了电话,万来来没接,但是她给你爸回了短信,说跟你爸早断绝父女关系了,她都不叫万来来了!”
“最气人的是,后来你大姐又给长林发了一条短信,她非但没觉得自己做错事儿,还冷嘲热讽的,原话说的就是,秦凤丽没死算她命硬,让秦凤丽遭罪十年她也算消气了,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生死不再见面!”
蔡姑姑说的直呼哧,“你听听这是人话?我那段时间被你大姐气的都吃上降压片了!她是真怕你爸活得长啊!”
我脑子都木了。
大姐还是我大姐吗?
她可是我爸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闺女啊!
至于做到这步?
“总之,你就当不知情吧,长林带凤丽出国治病前,对我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我把这些告诉你,说实话,你爸挺矛盾的,那天他得知真相,也是哭了一大通,被气得都吸上氧了,但是冷静下来,他最怕看到的局面就是你们亲姐俩互相残杀,当爹的么,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再者,你爸觉得冤有头债有主,万来来恨的是他,就算万来来是慈阴的徒弟,弄出个败气,该报复的她也都报复完了,说到底呢,你爸是觉得万来来怎么着都不会伤害你,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说到这里,蔡姑姑发出个凄楚的笑音,“应应啊,我一听长林说这话,就知道他不清楚你的实情,不知道这份败气有多要人命,可能他还以为,你出去学道十年,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败气没消散,大不了回凤清村继续做个能花钱的败家子,殊不知,你要是没起势那就彻底……”
“蔡姑姑!”
我心一提,“您没把这一层跟我爸说吧!”
“……唉,哪能呢,要是让你爸全知道了,他哪还有脸活下去啊。”
蔡姑姑长长的叹出口气,“应应,我主要是替你憋屈!你说万来来干的是人事儿?我活到黄土埋半截的人,都对她开眼了!你说她坏吧,她利己也行,可她做的这些事是转圈坑人啊!坑的还全是她自己家人!许愿个败气出来,她究竟能得到什么好?这不纯纯大傻子吗!”
“哎哟我的妈,我咋想都想不明白!那万来来小时候是又精又灵!我爸一直都挺稀罕她,说她脾气是暴躁点,但她护着家里人,最怕的就是你吃亏,谁成想她长大后能干出这么一桩伤天害理的事情!别说你这败气的受害人了,我一想起她心脏都直突突!她要是我生的我都想掐死她!”
蔡姑姑长吁短叹道,“应应啊,当我得知这些真相后,我也在憋着,毕竟我了解你这孩子,我知道你重感情,那万来来不管咋说都是你亲大姐,是你唯一的大姐,你俩是真正的一母同胞啊。”
她继续道,“你能去灭了慈阴,能去灭自己的亲大姐吗?心里这关就过不去啊!”
“长林现在也就是被凤丽的病情拽着,属于强打精神陪凤丽去國外治的病,咋说凤丽都是因为你大姐遭的这份罪,原先不知道实情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你爸对凤丽也有愧,说啥都得伺候好她。”
“那在这个节骨眼,你再去质问你爸什么,或是让你爸知道你得跟你大姐拉开阵仗,无论你跟你大姐谁伤了谁,你爸都承受不住啊!”
蔡姑姑道,“你听姑一句劝,甭管你做什么,都别让你爸知道,回头告诉他个结果就行……”
见我没应声,蔡姑姑接着道,“你蔡爷爷让我转告你,踏道者的使命,是斩妖除魔,对敌人心慈手软,那就是对自己赶尽杀绝。”
她吐出的声音既轻又沉,“应应,不要让善良成为你的软肋,有些人若是无可救药,那就恩断义绝吧。”
我听懂了潜台词,心脏一刺一刺的疼,“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如果她……算了,我也需要冷静冷静,蔡姑姑,那蔡爷爷的身体没有因为帮凤姨破蛊留下隐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