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的她见他不说话,就哼了声表达不满,转而又端端正正的站在画里,不再搭理他。
我看向这个容棠心头也有几分疑惑,不懂他为什么会笑,很莫名,又很温和的笑。
不过从他的身上,我依然能感觉到很重的杀戮气。
这份杀戮并非是他刻意传递出来的,而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
像是无声的在说,世人都赞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谁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因此他身上的杀孽感很重。
即使他有着和孟钦相似的五官,也无法复制出那份如玉的风华。
但也恰是如此,他面对着这幅画,面对她的没心没肺,紧锁的眉心才会舒展开来。
仿若是寒冰遇见了朝霞,凛冬遇到了盛夏。
再无血雨腥风,只留簇簇桃花。
欻~!
银光一闪。
我惊惧的睁大眼。
男人已经抽出匕首割破了指腹。
血滴涌出,他面不改色的抬起手,带血的指腹点蘸到了画中女子的眉心。
呼~冷风从佛堂外吹入,点了红妆的画纸随风簌簌的摇曳,像是蝴蝶要翩然起飞。
我下意识的捂住口唇,直见那男人将匕首放到了供桌上,高挺的身形一转,离开了佛堂。
妈妈呀,他真犹豫都没怎么犹豫的就要给她放出来了!
一霎而已,风声就变得猛烈起来。
轰隆隆——!!!
冬夜里竟然响起了一记石破天惊的雷音。
只有这一声,仿佛是上苍在告诉世人,天生异象,有灵物要诞生了!
我唇角颤了颤,无端有了种看西游记的既视感,顽石碎裂,猴子要翻出来了!
火烛忽明忽暗间。
画纸里突然传出了少女的笑音。
没待我做好心理准备,就看到一个大活人从画纸里一跃而出。
额。
还行。
管怎么她还有点菩萨娘娘的包袱。
没有一上来就抱着膝盖在半空中玩儿空翻!
只是欢欢喜喜的跳跃出来。
像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能从画里出来。
她戴着宝冠,穿着那袭白色的长裙,兴奋到难以言表。
在供桌前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宝冠和衣裙,笑着还在原地转了几圈。
我各种傻眼的半张着嘴。
这滋味儿怎么形容呢?
活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出生’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