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水把桃杳拉到角落一边,一脸忧心忡忡的神情,把着她的双手,问道:“侄媳妇,你真打算……不要我家大侄子了?”桃杳尴尬地笑了一笑,道:“程大夫,您还是改改口吧……我和他男未婚女未嫁的,您这么叫我好像有些……”程天水拧起眉毛,诶呀一声,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你这些个年轻小娃娃懂什么啊——桃杳一下就破译出来程天水神情中暗含的意思,连忙躲开到一边,摆手道:“程大夫,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瞧见了,这几天我店里忙得很,我这会儿又得去忙去了,您自个儿随便逛随便瞧,想拿什么拿什么哈,不用付钱!”桃杳前脚刚要迈出去,后腿就被程天水抓了回去,只听见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侄媳妇,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说过什么吗?我那时候就算准了,你与我大侄子那是天注定的好缘分。后来那一日,日落西斜,我看着你们互相依偎同骑一马远远地走来,我才更加笃定我那一卦算的肯定没有错,你们就是缘分天定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桃杳这才恍惚回想起来,当时第一次与程天水相见,他手里确实正掐着指头算着什么,也确实喃喃自语了什么缘分不缘分的。难怪当日她谎称自己与陆澈是一对未婚夫妻时,程天水的脸色会变得那么难看。也难怪他们才初识,程天水就敢向她透露,自己姓楚。桃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道:“程大夫,这世间之事,哪来这么多天不天地不地的?我们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是要吃人间烟火过活的,该怎么过怎么过吧,缘分的事情,讲究一个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哈!”程天水两眼空空,只把桃杳那些打哈哈的话当耳旁风一样听过去了,又凑过来揽住桃杳的手,低声道:“侄媳妇呀,你别装了。你老实告诉我,我大侄子走的前一天晚上,你不在我医馆中,次日隔壁那脂粉铺子就成你的了。为什么呢?你们那晚上发生了点儿什么没?”桃杳浑身都抖了一抖,心虚地眨了眨眼:“程大夫,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只是去给王爷送个东西,他急着回京城,说这买下的铺子闲置着也是浪费,便交由我来打理了。”一番解释下来,程天水脸上的神情分明还是写满了怀疑。桃杳咳嗽了两声,又补充道:“再说了,要是我和他真发生了点儿什么,难道他不应该把我一起带着回京城吗?就这样抛下我在这里,算什么男人?”言罢,程天水终于才善罢甘休,提起那只塞得满满当当的竹篾篮子走了。“程大夫,慢走不送啊。”桃杳倚在门槛上,遥遥地跟程天水告别。程天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丢下一句话:“等你开张的时候,我送你一块招牌。”“那就多谢程大夫啦!”便宜不占王八蛋,桃杳还正愁着不知上哪里去找工匠打造一块招牌,如今程天水说要送她,她开心还来不及呢,客气是肯定不会客气的了。因着今日开心,桃杳提前了半个时辰打烊。给各位姑姑婶婶结清了工钱,大家一顿说笑玩闹过后,都各归各家去了。只有王婶子还惴惴不安地站在角落里没有走,她东张西望着,手里还提着一篮什么东西,似乎是在等人。等人都散去了,桃杳给铺子大门落了锁,才走过去问道:“王婶婶,今天打烊了,你今日也辛苦了,赶快回家去吧。你家铁牛还等着你回去烧饭呢。”听见桃杳提起铁牛的名字,王婶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酡红。她有些生疏地想表现亲热,凑上来揽住桃杳的胳膊弯,将刚刚一直揣在怀里的篮子塞到桃杳的怀里。桃杳这才发现,这篮子里装了满满当当一篮子土鸡蛋,个顶个儿的硕大粉亮,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鸡蛋。“哎哟!王婶婶,您这是什么意思呀……”桃杳小声惊呼道。王婶子也有些不好意思,直把装满土鸡蛋的篮子往桃杳怀里塞去,低声道:“桃杳姑娘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的姑娘,越看你越觉得心生欢喜。这个土鸡蛋,是我亲手养的老母鸡生的,攒了一个月,本来是准备自家吃的,现在我把它当作见面礼送给你……”“那怎么使得?!”桃杳生怕把这些硕大的鸡蛋磕碰坏了,小心翼翼地把篮子朝王婶子的怀里推了回去,“王婶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在我这里做工,应当我给你发工钱,怎么能反过来你给我送东西呢?那岂不是倒反天罡了。”王婶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老脸一红,道:“如果日后能和姑娘结为一家,咱们就不用说这么生分的话了……”“诶,打住。”桃杳拍了拍王婶子的肩,笑道:“我和您家铁牛见都没见过一面呢,您怎么就开始想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了?再说了,缘分天注定,王婶婶,您说是不是?”王婶子也笑,也不知她到底听没听懂桃杳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应道:“是,是……”终于送走了王婶子,桃杳趁着空闲,赶紧钻进卧房沐浴洗发,舒松舒松辛劳了一整天的身体。明日她准备再搞点什么花样,再后日就开张,势必要把新铺子开张的势头炒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讨个好兆头。在屋子里踱步思考了许久,转了快几十个圈,桃杳都快要把自己绕晕了,也没有思考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候,她又忽然想到程天水提出要送她招牌,便又开始思考要给铺子取个什么名字。又兜兜转转绕了几圈,还是想不出来。闲着也是没事干,桃杳索性披起外袍,走到隔壁程天水的医馆门前,叩响了大门。没人来开门,头顶却忽然泼下来一盆水,还好桃杳躲得及时,才没有被那盆水淋成落汤鸡。:()王爷!权谋非戏,摆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