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欢隽回击的动作越来越快,对方虽然兵马多,却也逐渐疲于迎战,渐渐败下阵来。桃杳跟着楚欢隽一同出剑,见眼前这一片无人能敌他们的势头,也不由信心高涨,索性甩开楚欢隽的手,从他怀抱中飞了出去,也学着楚欢隽的样子,提着那长剑便到人群中一通乱舞。桃杳从前向来是缩起脖子做人,今天还是头一回这么快意恩仇,扬眉吐气。好像把前些时候受的一肚子窝囊气一瞬间全部抛洒了出去,全都化作手中那把不看情面的无言的剑,看谁不爽就挥到谁的身上,不计后果,不忧得失。桃杳虽然从来没学过武,但头脑机敏学得快,只是跟着楚欢隽有样学样,竟也击退了两三拨前来进攻的左家侍卫。楚欢隽在一旁也忍不住拍掌叫好,称赞她道:“打得好!”两个人并肩作战,将原本团团围住马车的侍卫打去了两三成,渐渐逼近了那马车前拴着的马匹。这时候,左丘忽然又从那车窗里探出脑袋来,见桃杳和楚欢隽二人已经舞到自己跟前,他两只眼睛瞬间瞪得有两个鹌鹑蛋那么圆,脸上亦是一阵青一阵白的,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你们怎么回事?!十几个人,连两个人都打不过?!一群废物!”说时迟那时快,左丘话音还没落下,桃杳已经一只脚跨上了马车前的一匹骏马,正偏过身子来,挤眉弄眼地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左丘顿时被气得两眼通红,指着桃杳的方向,怒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赶紧拿下他!”桃杳见状,连忙抓紧了手中的长剑,对着正要拥上来的那群侍卫一顿凭空挥剑,挥出的剑风猎猎作响,刮在那些人的身上,竟然也能将他们的衣袖头发撼动分毫。“快给我抓住这个猖贼!”左丘急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忍不住将一个拳头狠狠砸在车窗上,捶得那马车壁砰砰作响。彼时,楚欢隽一道闪电也似地轻功窜过层层人群,闪到了桃杳面前,唰的一声将手中折扇甩开撑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拨了拨方才因打斗而变得有些凌乱的额发,而后露出云淡风轻的一笑,眼神狠戾,语调却十分温柔:“谁敢动她?”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眼前这个穿着大红牡丹衣裙的人,竟然是个男的。“原是个男的,怪不得你这么能打!”先前那个盛气凌人的丫头又从黑压压的人群中钻出身子来,此时她手里也握了一把剑,正像个老鼠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到楚欢隽跟前,挥挥刀剑,表示要与他宣战。“少主有令,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拿下这两个猖贼,为百姓除害!”那丫头又大声喊叫起来,抓着剑朝着楚欢隽的身上径直冲了上去。楚欢隽浑不在乎地一笑,长裙一撩,长腿一踢,像踢皮球似地就把那丫头踹到一边。那丫头还正要爬起身来,却被左丘大声怒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躲一边去!”电光火石间,楚欢隽轻身一跳,众人一晃眼之间,下一瞬便看见一个满身嫣红的身影已经长身玉立于马车顶上。楚欢隽笑着摇了摇扇子,面上保持着那副春风明媚的假笑,依然是一副温言软语的腔调:“我们不要你们什么东西,只要一匹马,给不给?”左丘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一抬头便看见楚欢隽的鞋尖压在自己头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从手里丢出一盏茶杯去砸楚欢隽的脚,骂道:“猖贼,你活腻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楚欢隽闻言,忍不住捂面轻笑了起来,索性就地坐了下来,两条修长的长腿凭空翘起了个二郎腿,一只脚竟大胆的直接伸长踩在了左丘的头顶上。左丘顿时如铅灌脑一般浑身僵直在当处,牙关咬的咔嚓直响,脸上像是被泼了颜料桶一般,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紫一阵灰白。显然,这位平日里矜贵惯了的少主,此时已经是被楚欢隽气得马上要昏过去了。楚欢隽漫不经心地笑了两声,踩在左丘头上的那一只脚竟然还大胆地顺势在他头发上刮了一刮,将鞋底的一些泥沙全刮在了左丘的头发上。楚欢隽大抵是这世界上最猖狂的贼了,竟然敢用左少主的头发擦鞋底泥灰!这一举动,瞬间将方才围在桃杳身边的大群兵力吸引了过来。左丘随身带的侍卫虽说多得几乎快要像一小支军队了,但见此形态,也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楚欢隽武力超群,方才是所有人都看见了的,所以,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解救他们可怜的左少主。楚欢隽歪头一笑,只用下巴去看脚下的左丘,讪讪问道:“小朋友,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一时间,左丘忽然听出了楚欢隽声音中的端倪,好像在哪里听过……左丘还未思考出来,楚欢隽已经解开面上的纱布,绽开一个比眼前大好春光还要更明媚上三分的笑容。刹那之间,所有人都惊在了当处。有些反应快的,已经五体投地对着楚欢隽叩拜行礼。“参见逸王殿下,殿下万安!”左丘一时间哑口无言,“你……你是……”楚欢隽冷哼一声,长腿一荡,脚从左丘的头顶移开。左丘连忙将半个身子从车窗探出去,目光追上楚欢隽的身影。可是楚欢隽已经瞬间消失无踪,左丘四处环顾了一周也没能找到那个大红的身影。忽然之间,他又忽地感觉耳根子一温,有人在他耳旁轻轻吹气。“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奶娘怀里吃奶呢,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唔,好可惜,你好像长歪了。”左丘惊恐地转过脸来,楚欢隽的笑脸映入眼帘。左丘连忙要伸手去擒楚欢隽的衣襟,可是眼前又是一阵风花乱影。左丘低头一看,他手中空空,什么也没抓到。:()王爷!权谋非戏,摆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