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杳连忙抬头去看,只见程天水端着一只脸盆站在二楼露台上,正好也在看着她。“哎呀!不好意思啊侄媳妇,我不知道你要来。我这儿正在泼洗脚水呢,没泼到你身上吧?”程天水笑道。桃杳努努嘴,很难讲程天水是不是故意要找她麻烦的。桃杳最近生意做得春风得意,心情好,便不跟程天水一般见识,也对着他奉上一副笑脸:“程大夫,你刚刚是不是说要送我一块招牌吗?我想着后日就开张小铺,但是我名字还没想好,想着您博学多识,就想着来请您帮忙一块想一想。”“哦哦哦……这个好说这个好说……”程天水一边呼唤着一边一路小跑下来给桃杳开了门。桃杳刚一进门,就闻到厅堂里一股浓浓的油墨味道,定睛一看,程天水平时用来研磨药粉的大圆桌上正放着一块木匾,木匾旁边摆满了油墨粉彩。桃杳心头一动,笑道:“程大夫,您已经开始着手做我的招牌了?”程天水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银须,有些得意:“嗯……岂止是开始着手做,已经快完工了。”“什么?!”桃杳一惊,“可是我铺子名字叫什么我都还没想好呢……”“诶——无碍无碍,老夫已经帮侄媳妇想好了。”桃杳心中顿时冒出不妙的预感,连忙跑到那桌边去瞧。那块偌大的木匾,精致是精致的,只是木匾上写着的三个游龙舞凤的大字,实在是让桃杳大跌眼镜。“欢……欢桃阁?!程大夫,你这起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桃杳惊叫道。很显然,是拿了楚欢隽名字里的欢,和她名字里的桃,凑成的一对词组。而且拼凑得很生涩,很强硬,完全没有内涵。程天水立即换了一副笑脸迎上来,用了万分讨好的语气说道:“嘿嘿,侄媳妇,你想啊,虽然这两个字看着是毫无关联,但只有懂的人能明白这其间的情比金坚……这世间他人看不穿,只有你们二人彼此明白的深意,难道不动人,不美妙吗?”“我呸!”桃杳打断他道,“这要是被您家宝贝大侄子看见了,非得笑话死我不可,还以为我对他单相思呢。不行不行,不能叫这个名字。”“诶——侄媳妇,此言差矣,你绝对不能算是单相思。我大侄子对你的情义,老夫是看得出来的。”“程大夫,您可别转移话题了。您看看还能不能修改修改?”“不行啊,这块木匾还是先前我想给医馆换一块,到最后没舍得,最终留下来的。这木匾是上好的花梨木,很是珍贵,侄媳妇你挂到铺子门上,肯定气派招风,到时候别说生意红火了,你就是把铺子开到京城杭城,北疆西域,那都不在话下。”“不要。”桃杳转身就要走,“我自个儿去镇上转两圈,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家。”程天水做的不如她意,她自个儿掏钱去找匠师做便是了。如今她兜里有钱,心里有底气,走路都更神气一些了。无奈第二日桃杳在清水镇上找了一圈,竟然一家做牌匾的店家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木匠,桃杳执意要给他手里塞银子,那木匠迫于无奈,才坦诚告诉桃杳,他并不是不愿意给桃杳做牌匾,只是程天水在她来之前提前给了人家双倍的银子,让他别接桃杳的单子。桃杳气不打一处来,连忙跑回去找程天水。彼时程天水已经喊了五六个壮汉,抬着那块由他亲手誊写了“欢桃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的招牌上了脂粉铺子的屋梁上,正准备将招牌挂上。程天水则是站在下面全神贯注地指挥张罗,全然没注意到桃杳正缓缓靠近他的身后。“停停停!”桃杳奋力叫嚷,“你们都给我下来!”程天水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正在屋梁上忙活着的几个壮汉也一齐停下了动作愣在原地。一回头看见桃杳正怒气冲冲站在自己身后,连忙换了一副笑脸,道:“诶?侄媳妇?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啊不是,我是说,你不是说你明日就要开张了吗?我心想着,就喊点人来帮忙赶快把招牌给挂好,这样也方便你做生意是不是?”程天水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巨大的红布,又接着笑说道:“待会啊,这个招牌挂好了,咱们就把这块红布盖上去,等明日正式开张,再由侄媳妇亲自来揭彩。”他火急火燎地把话说完,又接着转头去指挥那几个屋梁上的壮汉:“接着弄接着弄!欢桃阁明日就要开张,大家都辛苦些仔细些!”桃杳拧着眉毛,道:“程大夫,到底是你开铺子还是我开铺子?这‘欢桃阁’,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倒更像是青楼的名字啊!我说,这铺子的名字能不能由我自己来定啊?”“诶去去去——”程天水见桃杳软话不吃,便来硬的:“什么青楼红楼的,小姑娘家家,不懂就不要乱说。欢桃阁,我瞧这名字就挺好,喜庆吉利!”桃杳发觉与程天水说不通,索性自己去找梯子,想爬上去亲自把那块牌匾卸了。程天水却像开了天眼似的,一眼就看出来桃杳想干什么,连忙一个滑铲倒地,正正好好倒在桃杳的脚下。“哎哟!侄媳妇,你就算不:()王爷!权谋非戏,摆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