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总是变幻得很快。晨早还有些寒冷,近了午时大太阳升上天心,照着房屋瓦梁,屋内也被阳光烤得暖呼呼的。床头小花几上点着的熏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尽,不再飘起袅袅青烟,只剩香炉底下的一点儿灰烬,还隐约散发着熏甜的余香。桃杳不知什么时候累得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枕着楚欢隽的胳膊,手里还抓着一绺他的头发。楚欢隽正脸朝着自己,睡得正酣,一脸纯善无害的模样,就像个孩子。桃杳动了动身子,忽然发觉身上乏软酸痛。她本想趁着楚欢隽还没醒来,自行偷摸溜走,然而抬头一瞧,自己那件被水打湿了的衣裳还挂在帐子外面的衣架子上,显然还没干透。桃杳有些窘迫地把身体缩回被褥当中,忽然感觉背后一温——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搂住她的腰脊,把她按在原处再也无法动弹。“你……你醒啦?”桃杳猝不及防地抬眸一笑,正正好对上楚欢隽探寻的目光。显然,他刚刚并没有睡着,只是在假睡。“怎么?完事儿了想翻脸不认人?”那只原本流连在她脊背处的手,忽然向上抚摸,趁她不注意反扣住她的后脑勺,逼着她向他的唇贴近。楚欢隽唇角一勾,用鼻尖去蹭桃杳的鼻尖,就这样近近地端详她的眼睛。“想跑去哪儿?”他声音温柔,带了点儿还没睡醒的嘶哑,听起来竟也有种奇妙的吸引力,似乎能拽着人再次与他一同坠入梦乡一般。桃杳心虚地眨了眨眼睛,顶嘴道:“谁说我要逃?”“那既然这样……”楚欢隽那双水波丰盈的眼睛也与嘴角一同弯了起来,就像一双月牙儿。他扣住桃杳的手腕,翻了个身,又将她擒到身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我就不会再轻易放手了。”他道。桃杳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一片馥郁的松木清香。他的胸怀宽厚温暖,有着让她无法拔足的气息。有时候,桃杳觉得自己就像一棵野岭上生长的草,而楚欢隽就是这座山岭,巍峨伟岸,承托着她,让她不至于掉落到山谷深渊之中。可一旦这座山岭裂隙崩塌,她也将没有生存的土壤。楚欢隽俯下身子,无数缕乌黑如瀑的头发就这样倾洒在桃杳的胸脯上。他又要吻她,桃杳伸长双臂,搂住他光滑的脊背。桃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楚欢隽的手掌却马上抚上她的唇,将她想说的那些话又全部封锁回去。“不要说话……”他的声音低柔,听起来不像是命令,更像是请求,“你每次都这样,说一些让我伤心的话,我不想听。”桃杳愣了一愣,她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种本事,能够伤到铁石心肠的逸王的心。什么时候?她说了什么?一瞬之间,桃杳搜索枯肠地回忆起过往与他之间的种种,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桃杳拨开他的手,笑问道:“那你想听点儿什么?”楚欢隽果然认真思考了片刻,而后又恢复了脸上的嬉笑,将脑袋沉沉地埋入桃杳的脖颈间,呢喃道:“想听你说……你也很:()王爷!权谋非戏,摆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