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面不改色地勾唇,嗓音轻柔而阴冷,“就算是孽种,好歹有她一半的血。”
他舔舔唇,歪着头笑。
“爷爷,孽种也是分贵贱的。”
他的郑媗,是天上月。
流着她一半血液的孩子,虽然不讨喜,也比其他杂种更尊贵。
当然。
要是能除掉那一半污秽,更好。
顾鸿文深吸口气,差点被这个疯子给气死,这个孽障说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
就他心爱又早逝的白月光血统高贵不可侵犯,其他人都是脚下泥是吧?
顾鸿文是一点也不想忍了。
“呵,郑家那短命的丫头你这么宝贝,不还是没弄到手,她嫁的是纪遇深,又给霍家生了私生子,亏你还是她的未婚夫,抢占头筹,结果毛都没捞着一个!”
“顾时宴,都是你自作自受!我腆着老脸给你定了那么好的亲事,生生被你给作没了!你哪来的脸怨天尤人!”
顾时宴忍不住笑出声,“是么?”
“你笑什么?”
顾鸿文看到顾时宴温和无害的笑,不由皱眉,甚至觉得毛骨悚然。
果然。
斯文俊美的男人眉眼蓦地阴鸷下来。
“当年,郑爷爷过世前,几次提出想提前为我和郑媗订婚,您为什么拒绝?”
顾鸿文眸光微闪,然后不耐烦道,“郑家那丫头不到年龄——”
不等他说完,顾时宴就冷笑着打断他,“那我再问您,宁家是怎么败的?”
宁家,是宁静秋的娘家。
顾鸿文脸色大变。
就连顾炳生那瘦骨嶙峋的脸上也划过一丝不自然。
顾时宴将一切尽收眼底,哪怕早就知道了真相,也挡不住心里的凉意。
这就是顾家,汲汲营营。
要不是他意外知道顾鸿文是觊觎郑爷爷留给郑媗的巨额遗产和郑氏集团的股份,他还真就信了那一套说辞!
什么好友相托、信守承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就是想复刻宁家的历史吗?
汲取、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