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兰依的手,握起来舒服极了,他一时竟不舍得撒手。感觉就这么握着,好像也不错。桑兰依拿不准赫连钺的意思,正要抽回手,被寂风打断道:“殿下,该喝药了。”闻言,桑兰依和赫连钺齐齐朝寂风看去。寂风端着药碗,后知后觉道:“奴才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桑兰依如大梦初醒,立马抽回了手,赫连钺从始至终倒是一派坦然。只是盯着空掉的手心,微微有些失落。桑兰依窘迫道:“兰依已经叨扰殿下多时,就先回去了。”说罢,她顶着寂风古怪的眼神,转身离开。桑兰依回了府,便去了倚梅院。如今曲殇璃和叶凝筱双双被关进大牢,她于情于理都该知会赵千霜一声。赵千霜还是跟往常一样,并不怎么待见她,疏离道:“你今日不是跟璃儿进了宫,不回去歇着,又来母亲这干什么?”桑兰依吞吞吐吐道:“我来是想告诉母亲,夫君……夫君被皇上下了狱,就连妹妹……也被关进了大牢。”“什么?!”赵千霜坐不住了,激动道:“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璃儿和筱筱怎么会被关进大牢?”桑兰依叹了口气,抛砖引玉道:“还不是因为妹妹的火锅。”赵千霜揪心道:“筱筱的火锅怎么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你是想急死我啊。”“母亲别急,你听我慢慢道来。”桑兰依把叶凝筱在接风宴上的所作所为,一字不落地讲述给她听。其中还包括连累曲殇璃锒铛入狱,害得北冥公主差点因此丧命的细节。赵千霜听的心惊胆战,痛心道:“筱筱糊涂啊,我早就跟她说过这火锅吃不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偏不听,现在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要璃儿替她兜底!”桑兰依用帕子拭了下不存在的眼泪,难过道:“妹妹这么做,想必有她的道理,只是可怜夫君,平白要受这牢狱之灾。”她越帮着叶凝筱说话,赵千霜就越生气,再深的情谊,终归没有自己亲生的重要。赵千霜刻薄道:“她能有什么道理,她就是爱出风头,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皇上设宴款待使臣,是何等重要的宴会,那是她出风头的地方吗?这下好了,她自己蠢不要紧,却害了我儿。”从前在她口中千好万好的姑娘,如今倒成了百般憎恨的对象。听的桑兰依直摇头,人性是禁不起考验的。桑兰依不动声色道:“母亲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夫君救出来。”“对,当下还是救璃儿要紧。”赵千霜慌了神,迷茫道:“可是我该怎么救璃儿?”赵千霜跟曲殇璃孤儿寡母,是彼此的唯一亲人,曲殇璃出了事,她竟想不到找谁相帮。桑兰依提醒道:“其实想救夫君也不难,皇上不是真的想把夫君关进大牢,只是生气夫君偏袒妹妹,让他在牢里好好反省,皇上说只要夫君肯悔过,随时可以出来,如若不然,就关夫君一辈子,谁求情都没用。”赵千霜转悲为喜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让璃儿向皇上认个错,此事不就了结了。”桑兰依无奈道:“要真有那么简单,兰依也不用来找您了。”“你的意思是璃儿拒不认错?”赵千霜心里一咯噔,自问自答道:“不应该啊,璃儿不是这么不识时务的人。”“就算夫君平日再精明,遇到在意之人的事,难免会关心则乱。夫君……夫君当着皇上的面,说他甘愿受罚,要与妹妹共进退。”桑兰依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像是痛苦至极,嫉妒至极,又不得不维持良好的修养。换做哪个女子,听到自己夫君如此爱护另一个女人,心里都不会好受。赵千霜是过来人,岂能不懂,即使她讨厌桑兰依,此时也对她生了丝恻隐之心。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可怜人。看到她这么凄惨的份上,赵千霜放缓了语气,宽慰道:“璃儿只是一时糊涂,你放心,母亲绝不会让他继续糊涂下去。”在叶凝筱不断作死下,赵千霜竟然把桑兰依这个仇人之女都给看顺眼了。起码桑兰依听话、容易拿捏,还不会到处惹是生非。桑兰依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勾唇道:“母亲打算怎么做?”“你这就随我去大牢找璃儿,我就是绑也要把他给绑回来。”赵千霜的话,正中桑兰依下怀。桑兰依欣然同意道:“好,兰依听母亲的。”见她如此乖巧,赵千霜觉得舒坦多了,娶妻娶贤,桑兰依在她眼里,勉强算个贤妻。唯一不足的是,她跟她有仇,这在赵千霜心里,始终是个疙瘩。哪怕桑兰依做的再好,她都做不到完全没有芥蒂,不过她开始在试着接纳她了。赵千霜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吩咐管家套了马车,赶往刑部大牢。不知道赫连宸皓是故意,还是有意,曲殇璃和叶凝筱被关在同一间牢房。叶凝筱猛地见到赵千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刷的一下从地上起来,跑过去道:“义母,义母,你是来救我的吗?”要说赵千霜以往有多喜爱叶凝筱,现在就有多厌烦她。所以当听到叶凝筱喊她“义母”,她只觉得恶心,并不想搭理她。赵千霜越过叶凝筱,唤了声:“璃儿。”“母亲怎么来了?”曲殇璃闻声而至,不等赵千霜回答,看向桑兰依道:“是不是你在母亲面前乱嚼舌根?”“我……。”桑兰依绞着帕子,胆怯地低下了头。她的反应落入曲殇璃眼里,简直是不打自招,曲殇璃基本确定,就是桑兰依在乱嚼舌根。否则他母亲如何知晓他被关进大牢,又来的这样快。曲殇璃厌恶道:“回去再跟你算账!”桑兰依身子一抖,眼泪差点掉下来。赵千霜适时道:“行了,你莫怪桑氏,若不是桑氏告诉母亲,你还想瞒母亲多久?”:()娇软可欺?恶女的上位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