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转转吗?”母亲叫住他。
这个问题生疏得付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当然,随便。”
其实屋子里有很多宫祈安的东西,两个人一起生活的痕迹付然没刻意隐藏,他知道宫祈安并不在意什么家人的认可,但付然并不想藏着。
唯一的亲人,他其实很想拿出来炫耀的。
而与此同时,宫祈安挨打完正靠在爷爷旁边拆白草莓上的包装。
老爷子是军人,脊背哪怕弯了腰板也是直的。
“祈安呐。”爷爷叫他。
“诶。”宫祈安回头应着。
“你姐还有俩月就结婚了。”
老人跟未婚适龄年轻人提起别人结婚这件事,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宫祈安直觉该来的要来了,应道:
“嗯呢,没看姐夫都老了十岁了吗,天天被我姐要求折磨的。”
“你这臭小子满嘴跑火车!”爷爷拿拐杖戳了他一下,“我又没让你结婚反应这么大,跟爷爷说说现在有谈的没?”
宫祈安佯装惊讶地回头,“哎呦爷爷思想这么开放?不结婚光谈行吗?那可太好了。”
“啧,”爷爷烦死了,这孙子看着怎么也不能是没人追的孩子,但这都三十好几了一天到晚的也没个着落。
“你可别在外面乱搞关系我告诉你,”爷爷对这作风问题非常敏感,“要谈就正经谈,家里没人用你联姻你就偷着笑吧,还在这不珍惜。”
“我正经谈啊,怎么就不正经了?”宫祈安低头把所有包装团起来扔进垃圾桶。
“嗯?那就是有正在谈的了?”爷爷一下就喜笑颜开了,“之前问你姐你姐也不跟我说。”
“哟,”宫祈安笑了,“那看来是送我个人情等婚礼让我给她准备个大的呢。”
宫祈安又被拐杖打了一下,他笑着躲开第二下端起白草莓准备去洗,
“爷爷,但我喜欢的人对你来说可能有点特别,”他其实本来想更委婉一点铺垫的,但还是没忍住,
“我快三十五了,见过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但我真的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开心过舒心过,你总说我急,毛毛躁躁,霸道,爱跟人呛,就会去外面装的人模狗样,但他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心从没那么静过。”
“我也不是什么能在感情上冲动的年纪了其实我就是想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他带过来跟你们炫耀一下,你知道吗你们三十多年没治得了的人在他那一下就变了。”
爷爷坐在那听着,忽然他就有点恍惚了。
眼前这个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长得这么高高大大的孩子,时间太快了,他想压都压不回去,当初那个千方百计混进他房间偷看军事文件结果看睡着的臭小子哪去了呢?
他也不是那个腿脚利索地能追着臭小子满院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