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南路37号是一个废弃工厂,孔信拎着保险箱下车,罗子庚和王八贤跟在身后,厂房门口有两个人,拦住他们,&ldo;什么人?&rdo;&ldo;孔信。&rdo;&ldo;孔大少真是情深意重啊,&rdo;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厂房内响起,潘南华拄着拐杖走到门口,几日不见,这个老人已然风烛残年,花白的头发此时已经全白,脸上皱纹更甚,昔日泛着慈祥光芒的眼睛却精光毕露。孔信轻松地哈哈大笑,&ldo;我自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情深意重,潘总如今却和以前大不相同了,&rdo;他微倾上身,靠近潘南华,稍微压低了声音,笑道,&ldo;几天没见,当初威风凛凛的潘总您老人家怎么混成这个挫样儿了?&rdo;&ldo;拜你所赐,&rdo;潘南华脸色一僵,继而咧开嘴狞笑,&ldo;我如今和过街老鼠一般,身败名裂,人人喊打,可全都是孔大少你的功劳。&rdo;&ldo;不不不,&rdo;孔信谦虚地推辞,&ldo;我不居功,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切都是您老人家自己作死呢。&rdo;&ldo;少啰嗦!&rdo;潘南华声音一凛,&ldo;贯耳瓶呢?&rdo;孔信握紧保险箱的把手,&ldo;我要见到知君。&rdo;潘南华对旁边使了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小秘书立刻走回厂房,没几分钟,只听门内传来一阵推搡的脚步声,接着温知君被拖倒的狼狈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ldo;知君!!!&rdo;孔信失声痛叫,一把推开潘南华,大步冲了过去,抓住温知君的手臂,&ldo;你伤到哪里了?&rdo;他们有月余没有见面,温知君瘦得形销骨立,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眼下一片青灰,他连忙甩开孔信,用力推他,&ldo;你走!不要靠近我,我身上有炸弹,小信,快走!带子庚快走!!!&rdo;孔信猛地如遭雷击,倏地明白为何自己冲过来的时候没有人阻拦,耳畔响起咔哒咔哒的走秒声,他猛回头看向潘南华,&ldo;你卑鄙!&rdo;潘南华目光狠毒,&ldo;交出贯耳瓶,我就叫人拆了他的炸弹。&rdo;&ldo;老潘头儿,&rdo;王八贤叼着烟,浑身没有骨头一样倚在门口,眯着眼睛道,&ldo;厚道一点你是会死啊还是会死啊还是会死啊?&rdo;&ldo;跟你们打交道,厚道人早就死绝了。&rdo;孔信冷笑两声,将保险箱放在地上,打开密码锁,箱盖打开,雨过天青色的绝美瓷器出现在众人面前,厂房阴暗的灯光丝毫不能遮其宝光。潘南华贪婪地冲过去,伸手要拿,冷不丁身边黑影一闪,接着凄惨的惨叫响彻厂房。罗子庚穿着皮鞋干净利落地踩住他抓向贯耳瓶的手掌,从容地低头看着他,&ldo;先把炸弹拆开。&rdo;潘南华跪倒在地,痛得面目扭曲,哀叫两声,对秘书大叫,&ldo;拆开!&rdo;秘书抓着对讲机说了两句,厂房深处走出来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看着像退役的特种兵,只见他一言不发地在温知君身后蹲下来,沉着冷静地开始拆弹。温知君瑟瑟发抖,颤声道,&ldo;小信,我不知道贯耳瓶怎、怎么会在你手里,但是……但是小孟……小孟就是因为贯耳瓶才……你不能……&rdo;&ldo;别唧唧歪歪啦,&rdo;王八贤叼着烟瞥他一眼,&ldo;贯耳瓶再贵也只是个瓶子,你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瞧你也聪聪明明的孩子,算不过这笔账么?&rdo;&ldo;我……我这条命……&rdo;&ldo;你那条命对孔哥重要得很,&rdo;罗子庚踩着潘南华没动,道,&ldo;表哥,想想姨妈,你可是她唯一的依靠。&rdo;孔信皱着眉头,轻声道,&ldo;知君,别怕,一定会没事的。&rdo;温知君抿紧嘴唇,战战兢兢地听着背后那人拆弹的琐碎声音,过了一会儿,勉强扯出一个惨笑,&ldo;小信,子庚,你们能来救我,我已经死而无憾了,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我很怕……怕你们不来救我,我……我们在开业那天发生那样的事,给你们造成误会,我怕你们恨我……&rdo;&ldo;胡说什么?&rdo;孔信云淡风轻道,&ldo;你就是想得太多,才整天病歪歪。&rdo;罗子庚和孔信对视一眼,转脸看向温知君,&ldo;表哥,我们并没有恨你,误会只会让我们之间关系更亲密。&rdo;&ldo;哈哈……哈哈哈……&rdo;一声丧心病狂的笑声响起,潘南华趴在地上,笑得几乎断气,他捶着地面,大笑,&ldo;好一个更亲密……好一个误会……原来你们才是一对!哈哈哈……孔仰山那老不死的上辈子造了天孽啊,生个儿子是个卖屁股的变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