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鉴偏头看向有些麻木的阿纳托利,心觉一阵好笑。
“托利亚,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阿纳托利回过神来,回答说:“我先把你们送回家里,然后我去疗养院看看老爹。”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一起去疗养院吧。他是你的父亲,所以我想我也应该去看望一下。”
阿纳托利点点头,“好。”
……
待看清老人手上灰黑色的鳞片状组织时,方鉴便预见了这位老猎人的结局。
结合阿纳托利先前说起的症状来看,老猎人患上的应该是「魔鳞病」,这是一种无法被治愈的绝症。
可是「魔鳞病」本该是只有须弥人才会患上的疾病。
有点意思。
方鉴倚靠在走廊上的栏杆处,手上摆弄着玫瑰花瓣,眼睛悄悄打量着出现在视野内的每一个人。
头戴白色燕尾帽的护土小姐步履匆匆,手里拿着医疗单据的家属神色憔悴,被子女搀扶着外出散步的老年患者步伐悠悠……人世间的各种状态被浓缩进这同一片空间。
身后病房门被人打开,传来“吱呀”的轻响。
方鉴回眸看去,手指摸过玫瑰的花瓣,“怎么样?”
「散兵」轻合上门,和他一样趴在栏杆上。
“他快死了。”平淡的声音像是无悲无喜的神灵随口降下的审判。
“护土将阿纳托利先生叫去估计也是想要将这个噩耗告诉他。希望阿纳托利先生他能尽快走出悲伤……”
「散兵」听到旁边传来的笑声止住声音,困惑地眨了眨眼,“您是为此感到高兴吗?”
“我是在嘲笑你。”方鉴勾起唇角,将玫瑰花向「散兵」跟前送了送,“我是在问你这朵玫瑰花怎么样。”
方鉴将玫瑰花在「散兵」眼前晃了晃,声音拖长,“怎么样?好看吗?”
「散兵」抿了抿唇,别开眼,“…您好看。”
“我好看?花不好看?”
“恕我直言,红色的玫瑰并不适合您。”
“哦?”方鉴凑近过去,戳戳不肯直视他的人偶,“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花?蒲公英?风车菊?总不会是稻妻的鸣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