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见怪不怪,命人取了温帕子过来递到何呈奕的面前,他伸手接过,仔细擦了自己的指缝,而后随意丢到任妙彤的身上。
“本来还想留你两日,你自己找死。”这话他说的万分厌弃,“传令下去,妙才人身子不适,留在宫里静养。”
齐林自是听出了话外之意,将人好生处理了,但不能流露太多风声在外。
自殿中拐出来,正巧路过幽廊,倒没想亲眼见了方才一场的秦葶这会儿腿软,迟钝的没来得及跑开,便被他堵了个正着。
他目光稍稍往门纱中瞧,这个角度,影影乎乎也能勉强看个真切。
再一看秦葶那张惨白的脸,这是吓的不轻。
“都过了这么久,仍是一点长劲也没有。”何呈奕轻笑,下意识抬手便要去揽她肩膀。
秦葶亦是本能的身子往一侧稍闪。
这一下,使得他在瞧见秦葶那一瞬的笑意如数消散。
上前一步,重力将秦葶搂到身前,质问道:“你怕什么?”
方才那只扭断任妙彤脖子的手现在正捏着她的肩,秦葶也是今日才知,他真的会杀人,真的能轻易便能扭断旁人的脖子。
不觉咽了口水,已经数不清先前他有多少次将手掐在自己脖子上。
。。。。。。
是夜。
檐外的雪化了整整一日,夜里也未尽,似夜雨一场,扰人不静。
秦葶一直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可一闭上眼,便能想起任妙彤死在何呈奕手中的画面。
秋梨在她身上用那么恶毒的手段,若不是有任妙彤的会意,她似也不敢轻易动手,所以秦葶并不觉着这主仆二人可怜,甚至可以说是死有余辜。反之,倒当真觉着自己可怜透了。
亦觉着何呈奕可怕。
似个没有心没有情的怪物。
刨除自己,仅说他与任妙彤之间,他不在乎旁人如何爱他,如何在意他,在何呈奕的眼中,那些甚至不值一提。
就算任妙彤不正常,可那十二年的偏执眷恋,却无法换得他一丝一毫的怜爱。
任妙彤可恨,难道何呈奕不可怕吗?
正当她闭着眼一通纠结之时,一条手臂自背后将她环住,秦葶的心脏狂跳起来。
“睡不着?”何呈奕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他闭着眼问。
秦葶躺在榻上点点头:“外面似下雨一般,声音大,吵的睡不着。”
“你说谎,”他突然睁眼,而后撑着胳膊起身,将人扳过,二人面对面,“你素来不愁眠,这点声音,怎么会扰的你睡不着,除非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