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襄郡王妃又不会真让人去查她的账,左不过几?十?两?银子,就当买个安宁罢了。虽说?世子是过继来的嗣子,可若不过继,顶着奉国中尉的爵位,一个月也不过几?十?石米,就那点儿俸禄,还不够世子喝药的钱呢。
更何况,若非永襄郡王无子,这个世子又岂能轮到他来做?便是能平安长成,也不见得就能顺利承袭奉国中尉的爵位。
若非郡王府颇有家财,光是世子一个月开销出去的药钱,就够养活好几?个奉国中尉了。
舞阳长公?主一出声?,跟着长公?主仪驾来的几?名健壮仆妇立刻应声?,上前将世子生母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剥去她身上的外衣,又将其围在中间,不让旁人看去。
世子生母这才反应过来,大声?道,“我是世子生母,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我要见世子!”这位这段日子过得太?得意,显然已经忘记自己?在礼法上和世子再无瓜葛。
不过任凭她叫得再大声?,又如何想?要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那群仆妇的包围。这些人跟着长公?主少?说?也有十?来年了,自然不会把世子生母放在眼里,只听长公?主号令行?事。
世子生母没?嚷两?句,舞阳长公?主不耐烦道,“把她的嘴堵上。”闻言仆妇立刻将剥下来的衣裳揉出一小团来,塞到世子生母嘴里。
世子一向在王府深居简出,今天韦女史又特意嘱咐云长史,请他务必要把世子拦在后宅。这样世子生母即使?在府门外闹得再大声?,王府幽深,世子也是听不见的。
云长史很出色地完成任务,将世子留在后宅,所以世子对此?时王府门口的大戏一无所知。
世子生母没?了声?音,舞阳长公?主又把目光望向跟过来闹事的随从。打眼一瞧,舞阳长公?主就明白,这些人都是这位使?银子雇来的地痞流氓,分明是过来狗仗人势的。
不然朝廷何时改了制度?这根本与理不通!
舞阳长公?主再次冷哼一声?,对手下护卫吩咐道,“这些人在王府门前滋事,立刻将其拿下,先各打三十?大板,再交由京兆尹处置。”
牵线
舞阳长公?主这样纯粹是杀鸡给猴看,只有拿人做成例子,那一个?才晓得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仪驾两旁的侍卫闻言,立刻倾巢出动,将这帮人全部捉了起?来。
舞阳长公?主这次是有备而来,打板子的家伙事儿都预备齐全着。
被世子生母雇来的这些人,原本以为这位是王爷亲娘,再闹腾也不至于见官,再者已经跟着来了几回,没想到这一回踢到铁板上了。
舞阳长公?主故意没让侍卫封住这些人的嘴,因此第一板子下去?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忍不住地哀嚎起?来。
这便是故意打给世子生母看得,这群人都是她雇来的,如今有了这个?下场,过后?再想雇一批人来,也要看看自己的屁股能不能受住这板子。
三十板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真使起?力气来,也是能打死人的。往前推八十年,这些个?天潢贵胄哪里?还把人命放在眼里?。然而如今圣人掌国,蛮横的宗室早就收敛性子,要不就是一早儿去?见太·祖他老人家了。
舞阳长公?主自然不会让自己手上多出这几十条人命来,平白让御史多了弹劾自己的由头。这些人便是投到京兆尹去?,按律也会关上个?把月。牢里?又岂是那么?好呆的地方?
那边儿打着板子,这厢舞阳长公?主也没闲着,世子生母来王府,必然是有认路的人领着。
公?主手下的女史一个?眼神,一个?面容白净,中年模样的男人便被提到舞阳长公?主面前。此人眼见长公?主发威,自身已经抖若筛糠,几乎站立不住。
舞阳长公?主一个?眼神过去?,这人倒头就拜,口中连呼殿下饶命。这人元原是永襄郡王府的一个?书吏,后?被派去?做奉国中尉府的管家。不想永襄王妃一过世,这位就投靠了世子生母,打得倒是一手好算盘。
舞阳长公?主也不与他废话?,只道,“念你?这么?多年亦有苦劳,本宫不加罚与你?,你?自个?儿向世子请辞吧。”前面的最少也挨了三十板子,换到管家这里?,舞阳长公?主却轻轻放下,连个?追究的话?都没有说?。
管家喜出望外?,连连叩首。
舞阳长公?主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物,一手恩威并施,剥的是世子生母的衣裳,离的却是这一干人等的心。往后?哪一个?还敢给她出谋划策,且要掂量掂量自己呢。
等到板子打完,舞阳长公?主带来的侍卫立刻将这群人押往京兆尹。别的不说?,单在郡王府门前闹事这一条,也能关进大牢里?个?把月。
天家威重,即便是没落宗室,到底和圣人一个?祖宗。
舞阳长公?主转头吩咐韦女史,“将人好生送回去?,莫要让她再出来了。”这便是变相将人禁足看管起?来。舞阳长公?主虽在宗室里?地位崇高,可她依旧没有权力处置一位郡王世子的生母,虽然是已经过继了的。
但?没人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质疑舞阳长公?主。韦女史巴不得有人替自己做这个?主,连忙点好人,又把世子生母请进轿子里?,直接抬了回去?。
世子生母听了一刻钟的哀嚎声,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一句话?说?不出来,被架着塞进轿子里?,谁让这位就是坐轿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