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长串的赞美之词后,“赐与慎国?公?长女成?亲,不?日完婚。”
舞阳长公?主对这个儿媳人选极为满意,带着?儿子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亦安把圣旨交给舞阳长公?主,“恭贺殿下。”终于要做婆婆了。
舞阳长公?主对身?旁的女官示意,女官取来一个大荷包,“一点心意,还请使者务必收下。”亦安本就是?代圣人宣旨,称一声?使者自无不?可。
听?着?荷包里传来的声?音,亦安猜测里面恐怕是?一荷包珍珠。事后果如亦安所?料,确实是?满满一荷包金珠,光是?这个颜色,就已经很难得了。
“下官多谢殿下厚赐。”这算是?惯例,宣旨内监以往都会收取。舞阳长公?主给得格外诚心,亦安也不?想和公?主推来推去,于是?收下。
为何舞阳长公?主会提前备好珍珠?因为她问过传话的内监,知道来宣旨的人是?亦安这个御前女官,所?以特意准备了这个作为酬礼。
亦安并没有独享这些报酬,凡是?跟来传话的,每人都有分?润,当然亦安还是?拿大头。跟着?出来办事的内监心里也欢喜,以往焦掌印不?收,别?的大太监收了,根本不?给底下跑腿的分?一点油水。如今这位不?吃独食,倒让底下的小太监很感动。
有时候小太监并不?能起到什么大用,但却会在关键时刻坏事,从而影响大局。亦安这样?,算是?给自己在宫里铺路。不?指望收买这些内监,起码别?给自己使绊子。焦清是?一人之下不?假,可他到底只是?一个人。有时候蚁多了,也能咬死体型比它?大数倍的动物。
亦安不?想阴沟里翻船,毕竟她分?润了内监的权柄。
亦安向舞阳长公?主告辞,紧接着?就去了慎国?公?家,只他家,就要接四?份圣旨。
慎国?公?对这样?的旨意显然喜出望外,圣人不?仅不?计较之前的事,还把家里两?对儿女的婚事都安排了。唯一不?美的地方是?,秦珂虽然条件不?差,但不?是?勋贵出身?。秦首辅虽然大权在握,却隐隐有被白阁老架空的趋势。和秦家联姻,不?知是?福还是?祸。
想起先前自家着?急忙慌给长子定亲,慎国?公?现在想起顿时想抽那时候的自己几个耳光。让你?怀疑圣人?这下好了,看你?怎么在圣人面前抬起头来。
慎国?公?在心里骂自己,面上稳稳当当接了旨,还能有空想朝上的事。
这便是?最近兴起的流言,也说首辅被群辅架空了。原因是?白阁老在外廷有做侍郎的儿子,内廷里还有做内学士的孙女为内援,内外勾结,直接把首辅架空,独领内阁。
亦安丝毫没有察觉到慎国?公?心累的想法,若是?知道,只怕也只会说一句三人成?虎而已。
出了慎国?公?府,亦安又去宣宁侯府,这是?按照爵位等级来的。秦阁老虽是?首辅,但身?上没有爵位。若是?平时还可以以秦家为先,可今日已经以舞阳长公?主作开头,便只能以秦阁老作结尾。
亦安和宣宁侯不?熟,对其长女倒是?有几分?印象。
四?平八稳宣完旨意,亦安出门时,身?上已经挂了三个荷包。
再下来,就是?城阳伯府。亦安吸一口气,缓缓入内。
牵线
城阳伯接到消息,早就让府中?下人摆好香案,静待天使降临。
内监只是对城阳伯说有喜事,城阳伯一时没有往长子婚事上?想?。且不到加冠的年纪呢,便是议婚,也不必急于一时。
当?一身绯衣的亦安出现在眼?前,城阳伯本人明?显是错愕的。城阳伯家中?虽有资财,但与宫中?着实不亲近了。像亦安在宫中?任女官这样的消息,城阳伯就比慎国公?慢一步,直到现在才知晓。
而冯氏则是因为先前与亦安打过照面,对亦安的容貌还有几分?印象,乍看之下便认了出来。
这里便看出城阳伯与前几位的差距,慎国公?和宣宁侯对亦安的出现并不惊讶,或者说对圣人这样的安排并不意外。这两位都是在圣人面前得脸的,宫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这些有势力的勋贵是最长上?心的。
反观城阳伯,便比那两位慢上?一拍,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很?快恢复过来。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靠着宫里还能过下去,便是和宫里不亲近,也能做个安稳的富家翁。光是每年领的俸禄银子,也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尤其?是公?侯伯这样的勋贵人家,除非是到了寅吃卯粮的地步,不然?日子也是很?过得下去的。
“下官给伯爷和伯夫人贺喜了。”亦安上?前一步,对城阳伯和曾经的二婶娘冯氏笑道,随即正色道,“有旨意。”亦安本就是捧着圣旨进来的,城阳伯和冯氏麻利面对圣旨跪倒在地,一副恭敬聆听的模样。便是再和宫里不走动,也是接过两回旨的。
亦安宣读旨意,等读到赐慎国公?次女为城阳伯世子妃时,城阳伯脸上?的笑容才真心实意起来。
这桩婚事却是两家都满意的,城阳伯家财比不过慎国公?,权势也有所不如,两家能结这门亲事,对自家而言是件极好的事。城阳伯在勋贵圈子里一向不上?不下,没有过分?的野心,也不希图更高的权势。
可天上?掉的馅饼儿有谁不喜欢呢?还是肉馅儿的。城阳伯别的不知道,他?可知道这一代的慎国公?没有兄弟,膝下就两对儿女。不说权势,便是陪嫁也会十分?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