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指认没有证据,当然最重要的是西夜的势力也称霸中北部,所以没人拦着他。可是从殿中到门口,西夜的每个人都觉得殿中沉默的修仙者目光带着尖锐而汹涌的敌意,受之浑身如遭针砭,难受至极。这里多的是仙道大能,哪怕只是目力注视也让人压力山大。若非西夜这次带来的都是精锐骨干,修为高超,恐怕已经有人被看杀当场。
晏聆雪紧紧捏着粉拳,直到指节都发白。她修为最弱,当然承受的压力最大,若非郎青时时记得相护,恐怕她已经被这殿内无数大能形成的威压给逼出了重伤。人越难受,心中就越是恼恨,似乎无数年前的苦痛再度从内心深处被血淋淋地挖出。
又是这样!
那个妖女三言两语,又要陷他们于万劫不复。这一回,连郎青对上她也要落在了下风吗?她晏聆雪不再是三百年前养在深闺的弱质女流了,如今分析天下大势,调控领地经济,都是一把好手。以她现在阅历,怎看不出宁小闲轻飘飘一句不负责任的疑问,就将脏水全泼在了西夜身上。
这里可是百宗云集之地,她就当着天下人的面信口开河!从此往后,还有多少宗派相信西夜的清白,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这妖女居心之险恶,手段之毒辣,竟比三百年前更甚!
郎青脚步亦是沉重。他走到门口,却听长天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响彻大堂:“郎宗主,自重。”
那声音冰冷沉凝如寒潭水,俨然到了杀气外露的地步。西夜宗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来自神境大能的威胁,就算是他们也不能无视。
郎青扶着自己妻子,使她免受长天神威影响。夫妻二人身形都是顿了一顿,随后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真相
他们这一去,就是走出了战盟的地界,从此不受这强大联盟的约束,不用向任何人称臣,可是代价也同样沉重:他们同样不享有战盟的保护,不与其中的大量宗派协同互助。蛮人入侵时,他们或许就要孤军奋战了。
这一点,殿内其他宗派的修仙者都明白。然而纵然有心,他们却不好效仿,因为宁小闲的话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根刺:如果西夜与蛮人暗通款曲,也许今后安然无恙,可是其他人呢?拒绝了战盟的邀请和保护,日后要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
殿中凝重的气氛,很快就被自外归来的涂尽一行打破。
他的动作很快,这样短的时间里已经绕城走了一圈,有所斩获。
得了长天允许,他自怀里取出十一面铜镜,随手施了术法,令它们都浮在半空当中:“除了先前那只鱼头盘,剩下的都被埋在四方天城外的各个方位了,只要以鱼头盘埋藏的地点反推,不难算出其他盘子埋藏的地点。这些多半都被置在荒野、密林和水底,若非有娘娘赐下的寻宝鼠,一时还真不易找到。”说罢,将寻宝鼠又恭敬呈还于宁小闲。
这一下众人就看出来了,这十二面镜子的款式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镜首上兽头的不同,并且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十二面镜子上,就雕有十二种不同的怪兽,以宁小闲如今的见识,也辨不出几种,除了先前的怪鱼,也只有一个虎形的怪物越看越亲切。
唔,这东西好像就是穷奇的原身呢。她正思忖间,神魔狱里的丹炉叫了起来:“女主人,看我看我看我,那个就是穷奇!”它被炼成丹炉好多年,女主人从未见过它高大威猛的模样。虽然现在也只露了个头,但至少比圆滚滚一只炉子强多了吧?
长天随手一召,其中一只虎头盘就飞入他掌中。
他信手掂了掂,沉声道:“灵力几乎泄光,不过这里面能够藏储的灵力惊人。”神念在剩下的铜盘上一扫,“剩下盘子也一样,如果灌饱灵力,将四方天城送入虚空绝无问题。”
即有人提出疑问:“虚空传输需要消耗的灵力,怕不易筹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