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威明山的修士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推测隐流没有派真人守卫这处荒僻边界,因此冒险入内一试。
方才的影像内容丰富但耗时很短,青鸾只用了十几息的功夫就全部看完,随后来回翻看了几遍细节,望向杨仲山的眼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那怪兽从来都是真的,只不过先前它只是个……”杨仲山搜肠刮肚,想找个合适的表达,“只是个投影。你看它的行进方式这么跳跃,可是它朝着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地面却没有半点震动。”
经他这么一点醒,众人顿时恍然。确实如此,这怪物的体重怕不得有十几万斤,还喜欢蹦跳着前进,如果它是真实的,那么每一次落地都相当于引发一次小型地震,附近的凡人恐怕站都站不稳了。然而方才众人跑得那叫一个飞快,地面连半丝儿颤抖都没有呢。
道理说破不值钱,可是那么个庞然大物冲过来的当口,这少年居然还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这份急智和镇定,就远非常人能及。
不过青鸾同样大惑不解:“后来这东西怎么就能咬人了?”并且又是怎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隐流地界上绝没有这样东西,否则我们早就发现。”
杨仲山摸了摸鼻子:“那要精过仔细的测算,这即是我来找玄天娘娘的缘由。”下一句转为传音,“与蛮族有关,也与天裂有关。”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冷肃。青鸾瞟了他一眼,吩咐手下:“将俘虏带上来。”
方才追杀杨仲山的修士,已经死得只剩两个,其中一个还受了重伤,神智不清。
世上最紧迫之事
青鸾微恚:“怎地弄得快死了?”
押运活口的是头鳄妖,一咧大嘴露出几颗锐齿:“兄弟们长久没有开荤,没忍住呵。”相比外面的乱世,隐流太平许久,这些好战的妖兵闲得快要捉跳蚤,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滋事,怎能不趁机活动筋骨?
合着能说话的就剩一个了。青鸾摇头将他打发掉,问这俘虏:“你追他作甚?”
“他”自然指的是杨仲山。
这俘虏眼见自己同伴被砍菜切瓜一样做掉,终见识到隐流的酷厉手段,不想多吃苦头,遂答道:“我们奉师门之命,追缉盗走本门心法的小贼!”
杨仲山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我?”
青鸾望他一眼,不置可否。
杨仲山啼笑皆非:“我先前确是往威明山递了书讯,如泥牛入海。说起来这算是威明山拿了我的东西,怎么反变成我偷盗你家的心法了?”
“不知道,我们一行十六人接到的命令就是这般,找到小贼后就地正法!上头将你的名字、籍贯和住地都说得半点不错。”俘虏道,“只是走近隐流地界,我们怕他逃脱,大师兄才要我们伪装作潇离府门下杀人。”
青鸾面无表情:“你拿走什么东西?”
“不过是杀人灭口。”杨仲山好笑,“既说我偷了心法,请问贵派失窃的是哪一部宝典?”
俘虏微怔:“师门令中并未提到。”
“何时被盗?”
俘虏还是摇头。他只负责跟着同门一起动手,哪里会管顾这许多?
青鸾终于道:“谁给你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