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宁小闲轻轻道:“舅舅,我回来了。”
她这一声,也不知包含了多少复杂情愫,连舅舅也不由得动容。不过他很快平复下来,望了望自家门槛:“你若能进,就自己走进来罢。”
邀请进门?宁小闲眨了眨眼,舅舅是将她当作了鬼蜮之物?有些脏东西不能擅进有主之门,除非得到主人的邀请。舅舅莫不是将她当成了亡灵?
她唉声道:“舅舅,我真是小闲,活生生、水灵灵,如假包换。”她指了指地面,“你看,我们都有影子。”扯着长天,一步跨过了门槛。
她果然顺顺利利走过来了。
舅舅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地上有门外两人的影子。他一下如释重负,这时宁小闲朝着他怀里的妻子呶了呶嘴:“舅妈心脏病都犯了,再不赶紧救人就心梗了。”
他低头一看,发妻果然双目紧闭,满面猪肝色,嘴唇却是黑青,当知她果然是心肌突然梗塞。这要救治不及,就是一条人命没了。
他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转头对儿子道:“瑞瑞,去拨求助电话。”伸手到老伴兜里去掏救心丸。
宁小闲摇头:“舅妈受刺激太剧烈,光这药丸没用,她也吞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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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办?眼下亲人重逢,但是对爱妻的担忧毕竟占了上风,他眼下就有些束手无策。
宁小闲看着他,心里也有些难过:“舅舅毕竟是老了。”就她记忆所及,以前无论家里出什么事,这个男人都是一肩力扛之,好像从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麻烦。
她伸手取了一剂丸药,喂舅妈服了下去,动作若行云流水,快得舅舅都阻拦不及,随后一手按在舅妈后心,将神力凝成极微弱细小的一束,渡了过去。
凡人之躯,承受不了太强大的力量。
几乎是神力刚刚送入,舅妈就连喘了几口大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望向宁小闲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恐惧,只是一时疲惫不能言。然而对方输送过来的热流,还是令她全身暖洋洋地好不舒适,连心口的绞痛都在飞快消褪中。
站在一边的瑞瑞早忘了父亲交代自己的任务,殷殷喊了声:“老妈。”冲过来一把扑在母亲身上。他身子墩实,像出了膛的小炮弹,将宁小闲的舅妈压得险些儿又喘不上气。
这一头,舅舅却上上下下打量着宁小闲:“你真是我家囡儿?”
“舅舅!”宁小闲望望他,再望望舅妈,压低了嗓音,“您有三万块私房钱藏在园子里废弃的门廊里面,从左往右数第……”
“好了好了,别说了。果然是我家小闲!”舅舅赶紧打断她,而后伸手,想将她抱着。
长天已经知道这家子人习惯不好,一兴奋起来就喜欢互相拥抱,这时就微一侧身。他也没梗在两人中间,但宁小闲的舅舅就觉得身侧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轻轻推开。
他打了个踉跄。
宁小闲偷偷瞪了长天一眼。
那厢舅妈却是一把按着儿子不让他乱动,随后支起了耳朵。
宁小闲也不往下说,嘟嘴道:“您还想知道什么?”
舅舅已是笑逐颜开,连连道:“回来就好,人没事就好。”眼角隐隐有些红了。
宁小闲不想惹他感怀,瑶鼻翕动,露出满面陶醉之色:“好香,是猪肚鸡?火候正好啊。”
舅妈心口的疼痛已经褪去,这时眨了眨眼想起来:“我的猪肚鸡汤都快烧干了。”她经过这么一吓,反应倒是比丈夫快了很多,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然后吃惊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居然并没有什么不适。
刚刚心梗发作过的病人,能好得这样快?她心下愣愣这般想道,伸手向宁小闲招了招:“既然是真小闲就进来吧,家里还有不少事呢。”这才有空去看宁小闲背后的男人。只一眼,就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