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老大臣见势就急了,连忙开口道:“首辅大人!我等这可都是为了你好!”“这历朝历代就没有夫妻二人同朝为官、还一个做文冠一个做武首的先例!”老臣们想着这夫妻两同朝为官,官位还差不多高,日后若是家中不和睦,都没办法用身份压一压对方,这日子过得舒坦?老顽固们想不通这谢玹怎么如此不识好,个个都提着一口气恨不能说出百八十个道理来。“诸位好意,恕谢玹无福消受。”谢玹侧目看着叶知秋,再开口时嗓音都变得温和了许多,“若是因为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夫妻二人同朝为官的先例而必须让我二人其中一个退出朝堂,谢玹无话可说,但墨衣侯必须留下,我退!”“谢玹……”叶知秋想开口制止谢玹,却被他一个眼神给安抚住了。谢玹很久以前就知道军营里那些将士参军各有缘由,有些是为了建功立业博个前程,有些个是因为兵营里管饭能领军饷,有些是被强征收来的,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缘由令人咋舌。只有叶知秋不一样。她身上流着衡族的赤血,自小被义父教导要同叶家先祖一般为“护我家国寸土不失”而倾尽一生,她是真的热爱这大晏天下,把大好年华都用来驰骋沙场,把“守护万民”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这样的人就该站在高处,一辈子做她喜欢的事。谢玹低头,朝谢珩拱手施礼,嗓音清朗道:“谢玹愿辞去首辅一职,退居府宅,从此相妻教子,不问朝政之事,望陛下成全!”满朝文武听到这里都直接傻眼了。叶知秋怔怔的,三弦那句“谢玹愿辞去首辅一职,退居府宅,从此相妻教子”一直在她耳边回旋着。从震惊谢玹居然为了她连首辅之位都不要了,到最后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相妻教子。相的哪个妻?教的什么子?她想着想着的心忽然就乱了吗,脑子也开始有点不太清楚。谢珩听了,心下暗骂:我成全你大爷!“首辅这是说的什么话?从前没有夫妻二人同朝为官的先例,难道我朝就不能有了?”谢珩面上丝毫不显怒色,反倒是薄唇微微上扬,带了三分笑意,嗓音徐徐道:“诸事皆有的大臣。这事已成定局。谢珩伸手把一直作行礼状的谢玹扶了起来,趁机俯身到三公子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阿玹,你想趁机撂挑子不做首辅不管这些朝堂琐事?想得美!”谢玹看着自家长兄,一时无言以对:“……”站在边上的叶知秋恰好听见了,面色也颇为微妙。谢珩说完也不管这两人反应如何,便转身上了玉阶坐回龙椅上,他看今日这事解决得差不多该收场了,含笑看着下方众人,“别的暂且不论,首辅大人此番费尽周折把朕的墨衣侯找了回来,乃是大功一件,该赏!”谢珩说着,给自家三公子递了个“为兄就差推你进洞房了”的眼神,笑问道:“你自个儿说吧,想要什么?”谢玹墨眸微亮,从善如流道:“请陛下为臣谢玹和叶知秋赐婚!”高山之雪终消融“啊?不是……”叶知秋咋一听见这话都懵了,刚才不是还在说罪责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谢玹开口求陛下赐婚?!她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谢玹牵住了。“求陛下成全。”三公子说着抬眸看向谢珩,再开口嗓音顿时寒意全消,破天荒得带了几分飞扬明朗的意味,“请长兄为我二人证婚。”叶知秋的手被握的紧紧地,她侧目看着此刻的三弦,心里忽然冒出来一句:今日就是死了也值。这辈子能看到谢玹为她走到这一步,已无憾了。谢珩忍不住“啧”了一声,笑得丹凤眼微微上扬,“谢玹,你这样,是让朕不赐婚都不行了啊。”谢玹一句求陛下、一句请长兄,把公私两边都给摆到了明面上来,他当了这么久的首辅,从未在办公事的时候喊过一声陛下,也不曾不在私底下称谢珩为陛下过,可谓是有理有度,公私分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