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乃世无其二的奇人也。也不知道谢玹听到四公子胡说八道的那些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过……有谢万金去找,应该很快就能把人找回来了吧。叶知秋也无心做旁的事,被侍女们服侍着用过膳便坐便窗边等谢玹回来。虽然谢万金说话扯的很,但有一件事他没说错。今日不知明日事,也许一辈子根本就没有她想的那么长。不如珍惜当下。最多、最多要是谢玹哪天忽然清醒了,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她,她再走就是了。真到那一天再说也不迟。叶知秋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打算去摘这镜中月水中花,可这一日却过得格外漫长,她一下子站着一下子坐下,足足等到了后半夜才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些许动静。而后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走至窗才停下,伸手搭在了窗沿上,刻意压低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叶知秋知道是谁来了,猛地站了起来,低声道:“谢玹,你回来了。”她说完之后觉着自己这话说的着实有些莫名其妙。谢玹却极其自然地接了话,“嗯,回来了。”叶知秋站在窗边,身侧灯火摇曳,她微微低下头,身影映在轩窗上,落下了一抹温柔的剪影。谢玹隔着窗看她,眸色微暗,嗓音不自觉的温和了许多,“万金说,你急着找我?”“也、也没有很急。”叶知秋莫名地有些结巴,“就是四公子过来同我说了许多话,我就随口问了一句……”谢玹抬手把轩窗推到最高,看屋中昏黄烛火在叶知秋身上镀上了一层暖色,嗓音低低地说:“随口问的?”他像是沉思了片刻,一本正经地说:“这可同万金和我说的不太一样。”夜风穿窗而入,带着谢玹身上独有的幽竹气息,拂过叶知秋鼻尖,墨色的青丝被风吹乱,有些散落下来垂在脸颊旁,时不时拂过鼻尖,弄得有些痒痒的。叶知秋知道他近在咫尺,心跳不自觉的加快,连手心都开始冒汗,有些不太自然地轻声道:“四公子惯会胡说。”“嗯,他惯会胡说。”谢玹语调如常地接了这么一句,然后缓缓问道:“那你急着找我原本是想同我说什么?”许是夜深人静,风声缓缓,连他的声音都无端得变得温柔起来,带了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叶知秋憋了半天,说不出什么风雅应景的话来,索性直接伸手拽住了谢玹的胳膊就胡乱把人拽了过来,拿出了数年前在飞云在当大当家的气势,字字清晰对他说:“谢玹,我想和你生米煮成熟饭!”人比人,气死人谢玹微怔,平素一贯面无表情的俊脸满是错愕之色,而后渐渐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他愣了片刻才稍稍有些缓过神来,略带无措地说:“这、这事还是地按着规矩来,三书六礼缺一不可,你我都是大晏……”叶知秋一听他开始讲道理讲规矩就瞬间清醒了许多。这熟悉的感觉,简直让她为自己方才说的话感到无地自容。三玹肯定觉着她粗鲁又轻佻吧?叶知秋慢慢地放开了拽着谢玹胳膊的手,开始准备往后退。哪知她刚一放手,谢玹就好似察觉了什么一般,忽地伸手把她拉了回去,“周公之礼还需得等到洞房花烛夜,但是现在……我应当可以先同你亲近亲近。”叶知秋都听懵了,一时间都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忍不住心道:“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然后下一刻,谢玹就低头吻了她。他的唇全然不似他这个人看起来那般清清冷冷的。叶知秋被亲得整个人都傻了。深夜寂静,夜色如水。朦胧月华笼罩屋檐和庭院,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有夜风徐徐拂过,枝头花叶翩然落到他们身侧。叶知秋压根不知道怎么喘气。渐渐地,她脸红到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谢、谢玹……”说话声也变得轻柔无比。过了好一会儿,谢玹才慢慢地离开叶知秋的唇,推开些许,眸色如墨地凝视着她的眉眼,“我不太会,请你多担待。”叶知秋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自己又能喘过气来了,一听他这话顿时又有点头晕,想也不想就说:“你还是少说话吧。”这同样从未有过经验,怎么她同谢玹就差的这么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比人,气死人?谢玹默了默,低声道:“这时候,我应该多说点什么的。”叶知秋听他这语气,竟莫名地觉着他好似有些委屈。真是奇了怪了。她顿了顿,刚要开口说话却忽然发现自己还一直拽着谢玹的袖子,握了这么久,又握着死紧,想来已经被她搞得皱的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