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糊涂了!”叶知秋伸手去推谢玹,心乱如麻,脸上带了几分刻意装出来的漠然,“有病就吃药,到处乱跑什么?”她咬牙怒斥:“在这和我说什么胡话?”“我没病糊涂!我清醒得很。”谢玹揽着她的腰不肯让她抽身而退,“你拿了我的佩玉,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休想反悔!”叶知秋一句‘我什么时候拿你的佩玉了’刚要脱口而出,就感觉谢玹忽然把一样物件塞进了她手里,极其郑重地说:“这一次真的要收好,不要再弄丢了。”叶知秋忽然觉得这东西烫手,想也不想地就要还给他,哪知谢玹重重地按着她的手,半点也不肯松开。他的语气变得执拗而温柔,缓缓地说:“知秋,我会带你回帝京,让你堂堂正正地穿绫罗着红妆,做我的谢夫人。”叶知秋如遭雷劈般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这时候该同他说点什么。这几年来,叶知秋觉着自己就像个试图捂热寒冰的愚者,无望而可笑。谁能想到在她知难而退,准备哪里舒服哪里待着去的时候,这寒冰自己裂开了,里头藏的竟是可以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焰。叶知秋咬了一下舌尖,试图让自己自己清醒一些。就在这时,有人快步冲了过来,急声道:“你们在做什么?秋、秋姑娘……”突然出现的少年徒然拔高了音量,震惊无比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在小爷的地盘对秋姑娘如此无礼!”他说着便冲上前要动手。叶知秋如梦初醒般一把推开了谢玹,落荒而逃似得转身就走。她亦是满心震惊,心里又慌又乱,还忽然有点喘不上气,非但忘了把手里的物件还给他,反倒木然地拽得更紧了。谢玹被推得猝不及防,撞在了花枝上,宿雨落花齐齐落在他身上,清冷若仙的人儿徒然多了几分狼狈。他到底是个病人,说这么多话已然费了大半的力气,眼看着叶知秋跌跌撞撞地跑了,也顾不上搭理这半路杀出来的少年,拂开花枝便要去追。“你站住!”十七八岁的少年伸手拦住他。谢玹无心同他纠缠,直接拂了拦在前方的手。这一下,彻底激怒了那少年,他抬手就在谢玹右肩上打了一掌,怒色道:“小爷乃洛府二公子洛回风!此间少主人,你若再行无礼之举,休怪小爷让家仆把你乱棍打出去!”谢玹被这一掌打的偏过身去,喉间腥甜上涌,再也压制不住,只片刻,唇角便溢出了一丝血迹。洛回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错愕之色。少年怎么也没想到青天白日就敢在别人府上如此无礼的人竟然这么不经打。他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是我近来功力精进而不自知,竟然一掌就能把人打吐血了?”谢玹抬袖拭去了唇边血迹,冷冷看着洛回风一眼,“你再拦我一步,我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洛回风特想回他一句“敢和小爷这样说话的人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可在对上对方幽暗骇人的眼眸之后,背后忽然开始冒冷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竟忘了这个时候装也要装出些气势来,反倒默默地把手背到了身后。谢玹面色如霜,挥手一拂袖直接把少年拂开了,大步朝叶知秋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只留洛回风一个人愣在原地。少年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顿时因为自己竟然也有一天被会这么个一看就半点武功都不会的文弱公子震慑住而懊恼,同时还担心这人会再对秋姑娘做出来什么不可原谅的出格之事来。洛回风忘了自个儿原本来这要什么,一边匆匆往西厢房去,一边怒火冲顶地怒问随后而来的小厮们:“谁把这么个疯子弄到这里来的?”几个小厮连忙跟在少年身后低声劝着:“二公子……二公子消消气。”洛回风怒色难消,恨恨道:“有病就该好好关在家里,放出来祸害别人干什么?到底是谁家这么缺德?”小厮悻悻道:“公子,您是不是气糊涂了?咱们府上就是做治病救人这行当的啊。”洛回风气得想回头踹那个小厮一脚。刚好这时候,洛回春从转弯处走了出来,看着气得炸毛的弟弟,温声训道:“胡闹什么?”“兄长。”洛回风一看到自家大哥就立马恭谨温驯了许多,只是还记着方才遇到的谢玹,难免心中气愤,当即又道:“我出门寻药引前,兄长明明亲口答应过会好好照顾秋姑娘的!可怎么有疯子缠着她,你都不管?还让那人留在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