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个儿叶知秋的死讯一传回来,谢玹反应激烈至此,却是毫无虚言了。谢珩点点头,笑道:“就是要让他心疼。”温酒微微扬眸,“有你这么当长兄的吗?”“正因为我是他长兄,所以才这么煞费苦心。”谢珩牵过阿酒伸出去接雨的手,拿一旁的锦帕来细细擦去她掌心的水渍,徐徐道:“你方才没听见万金怎么说他吗?玉雕。连咱们四公子都觉着旁人这样形容阿玹没什么不对,可见他平日里有多不像个人。”这个温酒倒是没有异议。事实便是如此。她没说话。谢珩又道:“你再看阿玹平日里除了处理朝事就是一个人待着,身边只有一个江姑娘,还因为人家对他毫无非分之想,才允许她留在身边做个侍女。”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就这,还是晚上不让人家姑娘进屋的那种。”温酒颇有些无言以对:“……”想想前世的谢玹无情无心一般,最后还去修了道,如今谢珩这样做,已然算是未雨绸缪,极有先见了。虽说这法子用的有些损,但怎么也比光看着着急什么都不做强。她思量了片刻,已然觉着这事对三公子一点都不亏了。坑的好!坑的对!谢珩瞧阿酒这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微微笑道:“你还记得小五是为什么只同夜离定了亲,还不成婚吧?”温酒想了想,“说是因为阿玹还没成家?他这个弟弟的,越过哥哥去不太好。”“是了。”谢珩伸手拥住她,笑道:“为了我们小五早日把他的离离娶回家,也要让阿玹这颗铁树尽早开花啊。”温酒无奈道:“你们这一个个把他比作玉雕、铁树的,就不怕他知道?”“不怕。”谢珩看着她,微微挑眉道:“万金贼着很,不会让阿玹知道的。”温酒看着窗外的大雨,笑道:“贼的很的四公子马上就要去雨江州了,也不知道他那张嘴,会不会刺激得阿玹急吐血。”谢珩想了想,觉着这事还真有可能会发生。他眼角微挑,忽然朗声吩咐外头的内侍们,“来人,去太医院取一瓶护心丹送到四公子那里去。”“遵旨。”外头的内侍们连声应声去了。“护心丹?”温酒忍不住笑道:“连这个都给阿玹备上了?”谢珩抬手把阿酒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低低笑道:“你也知道万金那张嘴有多厉害,有备无患嘛。”温酒点头笑道:“确实。”这边两人并肩站在窗前,临风看雨。另一边,谢万金出了宫匆匆往暖风别院去。他刚下了马车就瞧见容生撑着一把油纸伞穿雨而来,缓步走下台阶,宽大的袖袍被风吹得飘然欲飞。容生在看见四公子一瞬间便加快了脚步,举伞到他头顶,大半都倾倒了谢万金这边,为他遮去了风雨。“容兄!”谢万金一瞧见他,方才宫里被长兄和阿酒气得不行的心瞬间就缓了下来,桃花眼里不自觉就带了笑,“这么大的雨,你出来做什么?”容生不答反问:“你说我出来做什么?”谢万金只笑不说话。容生道:“何事这么急,这般大雨,你连伞都不拿就回来了?”“这个……”谢万金自然不能告诉他,自个儿是因为在宫里被长兄和阿酒欺负地落荒而逃,才连伞都不要了。他顿了顿,手就不自觉地按了按腰。容生等了片刻没等到他回答,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他按腰的手上。哪知他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还没说,四公子忽然就炸毛了,“你、你看我腰干吗?”饶是容生多年来洞察人心,此刻也不知这厮的反应这么就如此反常,他心中奇怪,目光不由得又落在了四公子腰上。“还看!”谢万金一把夺过了容生手中的油纸伞,另一只手按着后者的肩膀强行让其转过身去,咬牙道:“我的腰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容生不解道:“既然没事,为何要特意说这个?”“我……”谢万金差点被他这一句噎死,再开口时,声音不自觉地就低了下去,“都怪我长兄和阿酒,没事非说我腰不好,还要拿各种补药给我吃,我就说用不着……”容生想了想,眯着眼睛转头看着他,“谢珩和温酒好端端地怎么会说你腰不好?”谢万金心道:自然是因为本公子为了长脸,多说了几句……但这事绝对不能让容生知道。四公子到了嘴边的话立马就咽了回去,一双桃花眼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他轻咳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那个……就是随口一说,我三哥急匆匆去了雨江州,我怕他出事,就同长兄说了要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