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谢珩在她身边。叶知秋双手紧紧扳住车厢,强行把飞悬的车厢稳住,扣在青石板上,额头冷汗遍布,掀开车帘就钻了进去,“你们怎么样?”江无暇被撞醒了,心口处的伤口崩开,衣衫上又是一整片的血色。叶知秋伸手扶了她一把,又把谢玹拽起来,“怎么样?撞到哪里没有?”叶大当家是急脾气,谢玹不吭声,快把她急疯了,“疼不疼?说话啊!”“无事。”谢玹看着她血淋淋的双手,愣生生挤出来两个字。“你看我干什么?”叶知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受了伤,随便往袖子抹了抹,“哦……我不疼,小伤、小伤而已。”谢玹眸色暗沉,一声不吭的从身上扯下一块布递给她。“我……”叶知秋喃喃道:“我都没说了没事。”却拗不过谢玹,只得将那块布接了过来。几人说话间的功夫,官兵们已经迅速包围了四周,带头的骂道:“大胆刁民,冲撞南宁王车架,还不出来束手就擒!”温酒看了谢珩一眼,低声道:“起来。”出门没看黄历啊,倒霉成这样,最要避开的人,却偏偏撞上了。破烂的车厢里,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忽然间,一声巨响,挡住外间视线的车厢木板倒了一块。温酒抬眸,一眼就看见大腹便便的赵立站在六驾并驱的马车上,看着温酒一行人,皮笑肉不笑道:“温掌柜这样急匆匆的走,难道是本王招待不周?”天意温酒见到忽然出现的南宁王赵立,眸色微变。谢珩扶她起身,伸手拂去她肩头的木屑飞尘,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只一眼,就让温酒镇定下来。她一把把少年护到身后,低声道:“你避着些。”赵青鸾和王府其他人识破不了谢珩的身份,赵立虽没见过谢小阎王,却难保他会不会看出破绽。谢珩眼角微挑,应了一声“好”便慢慢侧过身去。他早知道温酒是嘴硬心软的姑娘。不论何时,再生气,也总是想护着他。温酒却没心思去管他想什么,走出了被撞烂的车厢,转眼间,对上赵立的目光,便面带三分笑,“王爷待我自是不薄,只可惜郡主想要我身边的人,因此一而再再而三为难于我,唉……”她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南宁王府虽好,却无我容身之处。”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镇这么倒霉,刚好在她们要出城的时候,赵立的车驾就撞上了她们的马车。若是这位南宁王料准了她们会走东城门,并且特意在这里守株待兔,还在满城都是青布马车里,恰恰挑中了她们这辆撞翻,那可真是……细思极恐。她对这位南宁王佩服的五体投地。赵立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又笑了,“温掌柜啊,这些都是小事,何以至于此啊?你若受了气,只管同本王说,来来来,咱们一道回府,坐下来慢慢说。”他说着,一脚在踩在随从背上下了马车,朝温酒走了过来。“不必。”温酒面上笑意淡淡的,不紧不慢道:“既然在这遇到了,温某就在此谢过王爷这几日的款待,若王爷日后有何吩咐,尽管派人来八方城找我。”赵立在她面前两步站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这么说,温掌柜今日是非走不可了?”温酒刚要开口。赵青鸾带着一众侍卫赶到,冲到赵立面前,便委屈道:“父王,我只不过是和温掌柜开了个玩笑,她便气成了这样,还闹着要走,谁也拦不住她……”这人话还没说完。赵立忽然道:“青鸾,你来的正好,还不快向温掌柜赔礼道歉。”温酒闻言,暗自心惊。南宁王这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啊,为了留住她,竟然让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道歉。赵青鸾愣了一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父王……”“看来都是本王平时把你宠坏了,回府禁足三个月,若是再犯,必然重罚!”赵立说完这话,笑呵呵的问温酒,“温掌柜,你看这样可能消气?”他一副“养不教,父之过,都是我的错”的模样,反倒让温酒没法子继续拿这个由头说事。温酒还没来得及开口。赵青鸾先怒了,“分明是姓温的小题大做,我只不过是……”“来人,把郡主送回府里去。”赵立压根没给赵青鸾把说说完的机会,抬手招来侍女们,吩咐道:“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她离开百芳阁一步!”“父王!”赵青鸾被人当场下脸子,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温酒巴不得她继续闹,可侍女们半点也不含糊,扶着赵青鸾的两条胳膊,架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