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伸手,把她拽着的荷包拿了过去,淡淡道:“丰衣足食,启程。”驾车那两个小厮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当即就挥鞭驾马而去。温酒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缓过来,忍不住问身旁的两个小侍女,“三公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金儿雨露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温酒喃喃道:“我开门做生意的,不笑脸迎人,难道同你一样摆着一张‘你欠本公子三百万两’的面瘫脸吗?这样做生意,我得赔死吧?!”谢玹的马车刚走,余威尚在,她身边的人愣是没人敢吱声。“三……三哥!”谢万金气喘吁吁的从长街另一头跑过来,左右看了一眼,不由得问道:“不是说三哥奉旨去云州,马上要走吗?人呢?”金儿道:“刚走。”“走了?”谢万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倒下去。几个侍女连忙伸手扶住四公子。温酒回过神来,“刚走,四哥怎么了?有急事?”谢万金气的要炸,“我扔下那帮王孙公子跑回来给他送行,结果连个衣角都没看到,他就走了?”温酒看见四公子这模样,方才被谢玹一句话堵心的情绪一扫而空,忍不住笑道:“想必三哥也是不想耽误四哥的正事。”“行了吧,你别说好听的哄我了!”谢万金挥了挥手,“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温酒笑了笑没说话。谢万金叹了一口气,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阿酒,咱们府里也就你最让人省心,四哥最喜欢你了。”“别……”温酒扯了扯嘴角,面色淡定道:“我昨天还听见四哥同小七说:咱们谢家也就你最聪明最乖最让人省心,四哥最喜欢你了。嗯,比同我说的时候还多几个字。”四公子生来眉眼多情,府里的侍女被他多看一眼,都要忍不住脸红。偏生这人半点不知收敛。谢万金轻咳了两声,话锋一转道:“三哥去了云州,长兄又军务繁忙。如今府里只有我们两个年岁相当的人能说到一块,你就不能给四哥哥说点暖心的话?”温酒微笑,“你不说这些哄人的鬼话,我还能当你是四哥。”四哥最喜欢你了。呵。难怪长兄总要找他练练。蹊跷谢府。温酒同老夫人和三夫人说话的功夫。孙尉就想通了,来将军府当厨子。温酒当即就让他去厨房。孙尉做了一大桌菜,卖相倒是还行,府里几个得了空的侍女一块试吃,刚入喉,就吐成了一片。一个个面如菜色,筷子掉了一地,疯了一般冲到水缸边上。“水……给我水……”“别抢桶,让我先吐会儿……”温酒满脸的不解,“怎么了这是?”孙尉搓了搓手,一脸的无辜,“我不知道啊。以前我爷爷也是这么做菜的,我这厨艺不说学了个十成十,起码也有七八分……吧?”他自己也不是肯定的样子。好半天才缓过气的侍女们回头,怒道:“少夫人,他做的菜简直不是人吃的!”“您不能因为将军和三公子不在府里,就连好吃难吃就不分了啊!”小侍女们都快急哭了。香满实在看不下去,“府里实在是缺厨娘的话,就我来好了。”“不应该啊,孙家不是连着好几代都有做菜天赋吗?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这样?”温酒她看着孙尉,心里想着:这人做菜到底有多难吃?看着她们这个样子,也实在是下不了筷子亲自去尝。这浪子回头是可喜可贺,可惜厨艺实在感人。孙尉正要开口争辩。温酒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孙尉,还有个地方很适合你去,若事成了,必有重谢。”一心沉浸在“我怎么可能连做菜都做不好”的悲伤情绪中的孙尉抬头,异常耿直道:“你休想让我在菜里下毒,去害别人!”这一位不是一般的思绪清奇。温酒很是实诚道:“我说孙公子啊,就你这手艺,不用下毒就能把人整死了。”身后一众侍女点头去捣蒜。孙尉气得说不出去话。温酒笑了笑,“金儿,带他去风荷园。”凌兰不是嘴硬的很么?那就看看,还能撑几天。……三公子出京之后,谢珩也好几天没回城。青衣卫来回话,说是安阳城之前叛逃的那些人有了踪迹。温酒没忘记谢家的血仇。谢家三百余口人甚至都没能看到大金铁骑,就被那些烧杀抢掠的叛军夺走了生命。自从谢珩杀了大金王上,那些叛军就消声灭迹了,此次暴露行踪,也是命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