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低头看她,四目相对间,风卷花飞,乱了心神。少年想:阿酒好软。“长兄!你光顾着嫂嫂!你都不管我啊啊啊啊?”谢小六正抱着谢玹的脖子嚎,虽说她是自个儿从秋千架跳下来的。可长兄这忒不把她当回事了。“长兄,我没事,你先放我下来吧。”温酒脸颊发烫。好些年都没有红过的老脸,硬生生破了功。只怪这春光太撩人,只怪这少年相貌太惊艳,连她这样的老姑娘都扛不住,也难怪帝京城的千金闺秀们少女怀春,大半都为这少年折了腰。谢珩若无其事一般放开温酒,还顺手把她垂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而流畅,没有半丝停顿。温酒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后退避开,还是同谢珩一般当做什么异样都没有。谢子安同他的小六姐说,“你别嚎了,三哥脸都快黑了。“温酒:“……”三公子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但是她忽然心虚是怎么回事?“咳……”谢珩右手虚拢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一声。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三公子。春光还是大好春光,可不知怎么的,几人都不说话了。谢玹道:“长兄,你随我来。”温酒:“那个……”谢玹回眸看她。只一眼,便让她彻底说不出话来,“长兄和三哥请便。”她刚才只是不小心差点摔了吧?为什么三哥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呢?“走。”谢珩同三公子一道往园子走,穿过桃花树下。他忍不住笑道:“三公子,你这模样让为兄觉着,像是又见到了学堂里马上要惩戒学子的老先生啊。”谢玹停步,看着他正色道:“是谁说要给阿酒找个好夫君?”谢珩点头,“我。”谢玹凝眸看他,“谁是说把阿酒当成妹妹一般养着?”谢珩笑道:“还是我。”“那长兄就少同她这般亲昵,少对着她笑!”三公子像是积压已久,无比严肃道:“看多了你这张脸,你叫她如何安安生生的嫁给寻常男子?”“……啊。”谢珩半天没明白过来,“为什么看我看多了不能安生嫁人?她不想嫁那就不嫁啊,我又不是养不起!”少年看着眼前面色黑如锅底的三公子,无奈问道:“难不成为兄也要像你一般面瘫?三公子啊,你这般神技,别人学不来的。”“简直鸡同鸭讲!”谢玹怒极,拂袖而去。缱倦落花追逐着少年衣袖,翩翩而落。谢珩摘了一朵桃花叼在唇边,抱臂靠在了桃花树上,丹凤眼微微眯着,琢磨了温姑娘片刻。原本不觉得不觉有什么。听三公子讲这些有的没的。他越发觉得,阿酒不想嫁人也不是坏事,方才把那般温软的姑娘抱在怀里,方觉满心都是欢喜。让她一辈子留在谢府。一辈子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摁住三公子温酒一晚上没睡着。一闭上眼,就是那少年薄唇微扬的模样,跟中邪了似的。第二天她盯着两个黑眼圈去此间有酒,金玉满堂那几个还以为是谢老夫人和谢三夫人那几个长辈难伺候,做了什么伤她心的事,围着她嘘寒问暖了许久。温酒哭笑不得,又没法同人说。她一个二十九岁的老姑娘,总不至于……被一个少年的笑,扰的夜不能寐吧?肯定是这天气转热了,心里也燥热,导致失眠多梦。刚好李苍南来此间有酒同她说医馆的事儿,顺便就让他给把个脉。李苍南扔给温酒一句,“阴阳失调,找个夫君调和调和就好了。”温酒:“……老先生,说正经的。”“谁同你开玩笑了?”李苍南说:“这到了春日里,帝京城的姑娘们睡不着觉,大半都是因为少女怀春,日夜念着你家那几个公子。老夫还想问,你念着谁呢?”温酒揉了揉眉心,说了句“不知道。”立马就话锋一转,问起了医馆里的事,“老先生平日里不都是在医馆里坐诊吗?今日怎么有空来瞧我?”李苍南说:“我要的那几味药材,到底有没有法子买到?”李记医馆是忽然壮大的,有李苍南这样医术精妙的大夫在,没多久就打出了名头,同行竞争激烈,另外几家医馆直接截断了好几种特殊药材的药源。偏偏有那么几种是没法用别的要代替的,这事就变得不太妙了。“这事我已经着手在办了。”温酒笑着说:“老先生在等两天,您要的药材保准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