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见状纷纷面露惊诧,“竟真有这样的事?”不过片刻的功夫,万华宫的飞鸟已经达到了数千只,那白衣女子拨弦三两声,体态盈盈的跃下万华台,舞姿轻跃一步一回旋的朝赵毅的方向走去。她的月琴拨出悦耳的乐声,夜风吹落了面上的轻纱,灯火明灭之间,越显其倾城之色。众人瞬间被惊艳了一把,看得越发如痴如醉,直感概“此女只应天上有。”温酒身侧的赵钰看了许久,忽然转头看她,“我怎么看着,她生的同你有几分像?”“是吗?”温酒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道:“大概是这世上生的貌美的人,都有那么几分长相吧。”“谁同你说这个了?”赵钰秀眉微皱,刚要损她两句厚脸皮,却不料,那月琴发出的乐声徒然一转,变得惑乱人心。小公主张了张嘴,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话,乐声不断的回荡在耳边,许多人竟起身朝白衣女子跪了下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有大半的人双眼无神的跪在地上,还有越来越多的人,犹如提线木偶一般下跪行礼。随着白衣女子离赵毅越来越近,那稳坐上方的老皇帝竟也站了起来,口中不知道呢喃着什么。温酒意识到不对劲,连抬手捂着双耳回头道:“把耳朵捂上!”女眷席中有许多人已经听不见她说话,只有少数清醒的捂着耳朵,瑟缩在席间。声落后片刻,那白衣女子忽然朝她一挥手,数不清的飞鸟朝温酒袭来,一只只的双眸发红,竟是如同疯魔了一般。温酒一把就掀翻了桌案,挡去不少飞鸟的攻击。身侧的赵钰和后面几个还清醒着世家千金惊叫着胡乱逃窜,大多数的人都还沉浸在白衣女子的舞姿和乐声中跪着。逃窜的鸡飞狗跳,沉迷的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场面一时十分凌乱。忽然间,一道玉笛声惊破月琴曲。被一众世家子弟的谢玹起身,一边吹着笛声扰乱那白衣女子的乐声,一边朝温酒这边走来。少年容颜清冷如斯,每一步行来,都逼得白衣女子身侧群鸟不断往后退去。众人都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如痴如醉的看着那白衣女子,如见神明一般虔诚行礼,还有一些被笛声还回神智的,不晓得自己怎么就跪在地上了。众人再听那笛声和月琴声交杂在一声,却是头疼欲裂,不由得捂紧了双耳,恨不得当个聋子才好。那白衣女子身形一闪,直接掠过谢玹身侧,到了老皇帝案前。“是你……你回来了……”赵毅眸色渐深,抬手,想去碰触白衣女子,手却颤抖的厉害。“难道这真的是天意?老天爷怜朕这些年悔恨挣扎,又把你送回了朕身边……”他的手刚刚碰触到白衣女子的脸,就在此刻,一道银光飞驰而来,穿过重重火光,正中那白衣女子心口。鲜红的血渗透白衣,瞬间就染红了一大片。她的月琴脱手而出,重重摔落在地,弦断琴毁。迷惑人心的乐声断了,席间众人瞬间被拉回来,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救……救我……”白衣女子整个人倒在老皇帝的桌案上,胸口插着一支紫明箭羽,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断了气。她盯着宫门口的方向,死不瞑目。老皇帝伸手抱着已经咽气的女子,脸色一时十分的慌乱,不断的喊道:“景儿……景儿!”“臣谢珩赴宴来迟!”宫门处,谢珩顺手就将手中的紫明弓抛到了一旁,大步行来。夜色这样浓重,也掩不去少年红衣半分轻狂桀骜。他站在满是狼藉的席间,不紧不慢道:“请皇上降罪。”地上还跪着好几百号人,月琴声忽的断了,谢玹的玉笛也收了声,这些个人只瞧见谢将军一箭射杀了天女,风吹的后背发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下去的,越发的惶惶不安。赵毅慢慢的抬头看着谢珩,“谁让你杀她的?谁让你动手的?!”老皇帝多年来都是儒雅亲和的模样,像这般双眸发红,怒火冲天的时候,众人都是头一次见,席间越发的悄然无声。谢珩抬眸,面色如常道:“臣方方才奉命试紫明弓,不曾想酒喝多了有些瞄不准,竟不小心……”“满口胡言!”赵毅怒斥道:“你喝多了?喝多了还能一箭就夺了她的性命!若真是瞄不准,你那原本想杀的人是谁?朕?!”“臣不敢。”谢珩虽说着这样的话,却半点不曾低头。他一袭绯衣潋滟,缓带宽袖迎风翻飞,正少年风华,桀骜无双。赵毅当即了怒色满面,一把拂落桌案上的杯盏,怒喝道:“你不敢?朕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