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面色难看道:“你有什么可避的?”大公主行事再荒唐,还能肖想这个小阎王不成?“你说我避什么?一个光头就够晃眼的了,还来一群!是不是诚心想晃到我瞎?”谢珩气不打一处来。个个都说他身上戾气重,还取了个什么“谢小阎王”的外号。万华寺的那些光头,往你跟前一站就够招人烦的了,若是再开口念上几句,保管你头疼欲裂,几天缓不过劲来。谢玹没应声。两兄弟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这才想起温酒还在那撑着。谢珩琢磨了一会儿,问道:“用什么补眼睛好?”那些个光头再不走,温酒的眼睛只怕又要晃花了。“不知道。”谢玹面无表情的回了他三个字。气氛正僵着。十全十美在外头敲了敲,“将军,少夫人同大公主一道去了北街的铺子,差小的来同您说一声。”“嗯。”谢珩还在想着吃什么能补眼睛,随口应了一声。片刻后,他才猛地想起来,“等等,你刚才说少夫人和谁一块去的?”“大公主!”十全十美齐声回答:“少夫人是和大公主一块去的此间有酒。”“什么时候的事?”谢珩猛地拍了一把桌子,站起来就往外走。这个大公主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不知道自己名声什么鬼样吗?温酒和她混在一块,以后想不走偏都难!“就……就刚刚……”十全十美猛地有些哆嗦。谢玹在身后道:“你现在去做什么?还能把大公主给教训一顿?”谢珩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别人家的女儿我管不着,总不能让阿酒跟她学坏了。”身后众人:“……”明明是少夫人请大公主去北街的。将军这样说,也太冤枉人家大公主了。谢珩飞快的往外走,刚到了门口,东宫的马车就停在了台阶前,不早不晚,刚好挡在了他面前。“这么大的的雪,谢将军怎么站在门口?”赵丰从马车上下来,带着捧着各种药材补品的内侍们上前,“听闻三公子病体孱弱,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还望谢将军不要推辞。”谢珩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随口回了一句,“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太子了。”赵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茫茫飞雪不见人,不由得问道:“谢将军在看什么?”“家里跑了只兔子,臣正要把她抓回来。”谢珩随口道:“跑得比什么都快,一出门就没影了。”“谢将军竟还有养兔子这样的闲情雅致?”赵丰笑道:“改天,本宫让人送一批到你府上。”谢珩这才回头,看着字里行间都恨不得透着亲厚之意的太子,“太子殿下冒着这样的大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老皇帝几个儿子,这位太子是最会做好人的。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做好人,必然是赵毅交代了什么。少年墨衣飞扬,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将茫茫飞雪尽收眼底。身着四爪蟒袍的太子轻咳了两声,“四皇弟对府上做的事,本宫深感歉意,如今父皇已经将他圈禁,连吴昭仪和吴成峰都降了罪。谢将军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谢珩嘴角勾起一抹冷弧,“臣还能不满意吗?”“谢爱卿此言差矣。”赵丰正色道:“赵帆在长平郡挟持了温酒,三公子也打得他险些丧命。父皇没有再追究将军府的罪责,难不成你还真要他为此丧命不成?”谢珩道:“有何不可?”长了一张敦厚亲和脸的太子,眸色也沉了沉。谢珩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平白无故的,赵帆为什么要带着玉玺跑到长平郡?怎么就那么巧,大金在那个时候挥军南下,一夜之间屠城掠地,直逼长宁江天险?”瞧你这点出息赵丰一时无言。安阳城那十三万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大金十万铁骑在长宁江一战也无人生还,两国交战难免会有死伤。可偏偏赵帆带着玉玺跑到那里去了,还挟持了谢家少夫人,这一牵扯,麻烦不断,事件越发的说不明白。谢珩显然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主儿,府里那位三公子也不是好相与的。“谢爱卿拳拳爱国之心,本宫十分明白。”赵丰道:“父皇已经将赵帆圈禁,大金那个新主上也已经在来献降的路上,这样的结果,应当已经够慰藉十三万人的在天之灵。又或者,谢爱卿至今存着要将大金夷为平地之心?”身为当朝太子,这话虽然说得客气温和,无形之中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