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绣郎只当春晓是哪位小姐身边亲信的亲戚,所以才这般照顾,要不然他一时也寻不出其他的理由来。“小姐,春晓的技艺精湛,堪非池中之物,奴婢瞧这孩子也十分老实本分,您看是不是让他跟绣房的其他人一样,每月二两银子的月钱。”这也是方绣郎感到最奇怪的地方,既是小姐要护的人,为何又特意吩咐不发月钱,反倒是有些苛刻了。俗话说的好,有钱就变坏,姜禾还记着薛凌玉为了十两银子报恩,险些跟她翻脸这件事呢,要真的让他兜里有了属于自己的钱,没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但是方绣郎都提出了,她也不好把意图弄得太明显,便道:“二两太多了,就一两吧。”方绣郎一时语塞,姜家不缺钱,小姐也肯定不缺钱,怎得突然变得这般斤斤计较,他也不敢提出异议,总归是有了月钱,对春晓来说是一件好事。这孩子的衣服总是那几件,等发了月钱,就能购置新衣了,也能打扮得俏皮一些,不至于失了这个年纪男儿家的娇艳。方绣郎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薛凌玉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寻思着从自己的月钱里拿出一两来补贴他。这是心言跟薛凌玉同住的最后一日了,主君最快明晚便会回来,心言明日就要搬回主院。心言今天扫了一天的院子,累得直捶背,薛凌玉贴心的尝试帮他揉肩。薛凌玉虽说自己是第一次给人揉肩,但是手法和力道都十分恰到好处,心言顿时感觉身上的疲惫都消去了一半,舒服极了。“听说小姐明日就要去宫中参加宴会了,到时候主君一定也会跟着回来,我今日将院子里清扫得干干净净,希望不要被主君挑出毛病来。”心言几乎都要习惯主君不在的日子了,现在面对主君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生怕在主君面前犯错。“凤君不是生了一对双胞胎吗,主君应该是十分高兴的,想来不会轻易怪罪下人。”薛凌玉安慰道。凤君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特别的遥远,皇宫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心言曾经跟他提起过,再加上绣房里的绣郎有时候也会谈论这些,所以他才记了下来。他这番话果然安慰到了心言,姜家如今整个府邸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想必主君也会格外宽容,心言相信自己只要做好本分,就不会被轻易责罚。“你说得对,主君也许都不知道我是谁了。”薛凌玉揉得手酸起来,便停下歇了一会儿,他知道心言人缘好,认识的人也多,便好奇的问道:“绣房的哥哥们说,府里的很多女管事都没有娶亲,你知道小姐院子里的女管事成亲了吗?”“鸢歌姐姐呀。”心言想了想,“她好像没成亲,不过也不确定。”虽然府内有不少小侍都喜欢鸢歌,可是她一心一意只知道伺候小姐,平日里也板着一张脸鲜少露出笑容,许多人望而却步,不敢去表达心意。“怎么,这几日见周管事的儿子嫁人了,你是不是也想成亲了?等我发达了,给你介绍一个像城东赵小姐那样子的,让你嫁过去就做富商主君。”心言调笑道。“我暂时不想嫁人。”薛凌玉摆手道。他很认真的摇头:“而且你说的这个城东赵小姐,我不认识。”心言见他反倒当真了,险些笑出了声,便拉着薛凌玉将赵小姐是何许人介绍了个清清楚楚。笼统下来就是两个词,有钱,年轻。这大概是所有年轻男子的梦想妻主了,可惜只是在梦里。薛凌玉起身后去寻了方绣郎,拿到了这个月的月钱,高兴得不成样子,想着终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攒钱,而不是只出不进了。他将月钱小心翼翼的的收起来,方绣郎原本想叫他去做几件新衣服,见他这副财迷样子,也就没有说出口。想着小姐昨日的交代,方绣郎帮薛凌玉量了尺寸,记了下来。薛凌玉想要给姜禾介绍郎君,可是心言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成亲,为了稳妥起见,薛凌玉决定亲自去问,可是他来的时候路过流水小筑,发现里面好像没有人,便不抱希望的问了方绣郎。“小姐今日要入宫参加宴会,鸢歌姑娘应该会跟在小姐身侧一同入宫,此刻也许正在库房忙活给清点礼品。”方绣郎也只是猜测道。薛凌玉谢过方绣郎后,便想去库房碰碰运气。满月宴晚间开席,姜禾午后便要启程进宫,鸢歌已经事先将一切都安排好了,马车也在府门口等着,只要将事先准备的礼品从库房里搬出来,再等小姐回来,就能启程了。姜禾一大早就去商铺处理事情了,说最迟晌午前就回来。